是碰巧卖了药出去,那药被人居心叵测拿来害人罢了。
至于那白发老头儿去了哪、为何消失,他也懒得深入追查,只把侦查重点方向放在荷姨娘身上。
药铺童子记性好,一眼就认出了荷姨娘的婢女,后者被蒋少尹软硬兼施地逼问,哆哆嗦嗦招了。荷姨娘再无可抵赖,只能认罪。
但,荷姨娘对连四之死矢口否认与自己有关,只肯认自己和金三有仇,买耗子药是为了毒死金三,却不知那毒怎么阴差阳错被连四吃了。至于金三为何死于砒霜、那砒霜又从何而来,她却是一问三不知。
罗氏怕荷姨娘的罪行败露拖累卫国公府,京兆府上门抓人时半点不迟疑,就把人送出去了。荷姨娘因认了罪,被关在监牢里大刑伺候,可她依旧不改口供,这让蒋少尹很头疼。
无奈之下,蒋少尹又从荷姨娘的婢女身上下手,想了条阴损招数,偷偷招来几个狱卒,做出要侵犯她的模样,吓得她屁滚尿流,终于吐出实情。
荷姨娘一开始表示,自己跟金三的仇始于多年前金三对她的调戏,前阵子她出府回娘家路上险些被他得了手,金三还威胁她说要四处宣扬他们的事,以此敲诈荷姨娘,故而她心存怨恨,找了弟弟连四帮忙毒杀金三。
这说辞看似合理,但蒋少尹转念一想也不对。
金三明知连四是自己调戏、威胁、敲诈的女人的亲弟弟,怎么会心无芥蒂和对方一起吃酒,最后被一杯毒酒丢了性命?
那不是傻子吗?
等到这婢女老实交代,蒋少尹才晓得,原来荷姨娘那番调戏说辞全是假的,其他倒是真的。
他一脸兴奋去找田府尹汇报:“府尹大人,好消息!多亏大人明察秋毫,接了那何家娘子的诉状,不然,下官只怕要被家中贱妾迷住双眼,造成冤假错案……”
田府尹从沉重案牍间抬头,不耐烦道:“有事说事,别废话!”
蒋少尹从善如流道:“是。托大人的福,这次咱们京兆府破了个大案子。届时呈上去,陛下定会大为欢喜!”
“哦?什么大案子?难不成,这金三连四竟是别的什么大案的首犯不成?”田府尹总算来了兴趣。
蒋少尹神神秘秘道:“非也非也。他们哪里算得上首犯?不过是个小虾米罢了。就连那买凶杀人的连姨娘,也只不过其中最小的一环……咳,这案子就是,今科秋闱……”
他压低声音嘀咕几句,田府尹听完,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此话当真?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说!你可有确凿证据?”
蒋少尹被当头泼了盆冷水,笑容敛起:“是下官疏忽了。如今,咱们只有那婢女的口供,算是人证,可这物证方面还有所欠缺。不过,大人放心,金三既然沾了此事,金家不可能没有其他知情人,下官这就上金家搜查去!”
“金家?这个切入口找得不错。不过,这般大义灭亲,倒是苦了你了。”田府尹似笑非笑道。
蒋少尹义正言辞道:“大人说笑了。俗话说‘出嫁从夫’,她金氏不过是个贱妾,算得什么亲?就算她是下官的正妻,若事涉其中,下官绝对不会纵容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