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郑氏所出的小儿子宋理下了学,听说这事,惴惴不安跑过来,见了宋瑗横眉竖目的,却又心生惧意,支支吾吾说不出几句话来。
程初芍跟他往来极少,基本上只有家宴这种场合才能见到,平时竟没有偶然见过一次,某次好奇问起,才晓得这位不过七岁的小公子整日里被郑氏拘着,不是去上学堂,就是在屋里读书,整个人都读得有些木讷了。
程初芍很同情这个小男孩,但她跟郑氏关系冷淡,也没理由越俎代庖去插手人家的子女教育计划,便只能袖手旁观。
可今日见着,宋理不仅有些木讷,倒还跟小姑娘似的胆小怕人,这种性子长大了可不大妙。
“阿理怎么不说话了?你方才不是说带了礼物给你大哥的么,怎么不拿出来?”
宋瑗凉凉道:“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夫人那儿就是有好东西,也落不到他手里,生怕被旁人哄了去呢。咱们这些外人可都是些没安好心的。”
宋理脸色涨红,更说不出话来了,眼里泪光不住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他一声不吭,把手里东西往桌上一放,不声不响调头跑了。
“阿理,你跑什么啊?不等你大哥了?”
程初芍皱了皱眉,忙唤甜儿出去跟着,免得小家伙蹦跶回汀兰苑路上磕着碰着。若真如此,郑氏该看她更不顺眼了,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她转过头就虎着脸训宋瑗:“小九,你方才说的什么话呢?这像是做姐姐的人该说的话吗?说得难听点,你们虽不是一母所出,但到底还有一半血缘相同。你们做不到姐弟情深也就罢了,可他不招惹你,你何苦又去招惹他来?”
宋瑗知道她是个纸老虎,现在可不怕她了,便嘟着嘴辩解:“哪里是我故意招惹他?嫂子你不知道,前两年你还没来那会儿,有一回我不慎染了风寒,兄弟姐妹们都来看我,多半还带了些小玩意送我消遣解闷。当时,他也带了,带了个小玉笔给我,我也收下了。结果,转头咱们那位世子夫人就拿了一套玉石棋子来换那支玉笔,说什么那是去青玄道长那里请的消灾笔,什么天上文曲星加持的,言语间竟觉得是我贪玩故意把那笔哄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