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直起脖子,舔前爪一口又继续睡。
猫儿动作幅度不大,但因脖子天然低了些的缘故,在缓慢朝着那头滑落,蔓过锁骨,而后压向光裸的脖颈。
程初芍突然动了动。
宋珩以为她醒了,吓得往后一缩。
而后才反应过来,她只是伸出手摸了毛团一把,就维持着环抱毛团的姿势,歪着头继续睡得香甜。
宋珩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暗自庆幸。
这样爱猫成癖、连睡梦中都不忘撸猫的程初芍,只可能是他媳妇儿,不会是旁的什么人!
不过,媳妇儿这个睡觉习惯不大好啊,大冷天的把胳膊伸出来,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宋珩突然看这只霸占了媳妇香软身体的白毛团子很不顺眼。
他果断伸出手去,拍了拍猫儿脑袋。
人猫之间的奇妙感应还在,他的手刚落下,本来睡得跟猪似的猫儿顿时一个激灵,睁开了墨绿的圆眸。
见着是他,猫儿马上起身,欢欢喜喜跳上他的膝头,肆无忌惮地打起了滚,还撒娇地喵了几声。
“闭嘴!不准吵我媳妇睡觉!”
宋珩比了个嘘声的动作,又指指屋外的方向,白猫才委委屈屈跳下他膝头,垂着尾巴出去了。
程初芍一动不动,睡得无知无觉。
宋珩叹了口气,凑过去替她盖被子,将那只梦中都不忘撸猫的不安分小爪爪,以极轻柔的动作塞进被子底下。
回头一看,程初芍还是方才的模样,他松了口气。
殊不知,其实早在猫儿踩着她跳开那一瞬间,程初芍就醒了,还听到了他饱含警告的嘘声和警告内容,他还帮她轻手轻脚盖了被子……
那声媳妇儿听得她耳根微热,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
同时,却也不好意思马上醒来。
她既希望他赶紧出去,让她冷静一下,若无其事起身,顺便威逼利诱把先前的疑问给解了。
可,心里又有一种隐秘的渴望,希望他别走,就这样安安静静守着她。
就像那日在善林寺后山的香甜午觉一样,虽然好像什么都没做,却在无形中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因为日日要吃药,宋珩身上染了一层淡淡的药香气息,常人闻了可能觉得苦涩,但对程初芍来说,那是远比龙涎香、水沉香等名贵香薰更为舒心的味道。
药香始终萦绕身侧,似乎没有离去的打算。
程初芍装睡装得有些僵硬,正想若无其事睁开眼睛,那股子香气却靠得更近,伴随着一缕不经意的微风到了鼻端。
这缕风似乎有些温软、湿润,还很刁钻,竟以极快速度擦过唇角,而后仓皇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