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个是谁负责清扫的?怎么这一块的青苔没打扫干净?啊?仔细大少夫人扒了你们的皮!”
宋珩只觉头大。
这个郑乔荞是不是他上辈子的债主,专门来跟他作对的?
程初芍欲起身出门查看,却被他一把按了回去。
“别管她!八成又是自导自演的!”
程初芍失笑,拍开他的手:“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她最多崴了脚,难不成还能赖在这儿不走?”
今天他看过了她的冷笑、嗤笑、假笑,这还是头一回见她露出毫无保留的真诚笑意。
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那倒是。反正咱们什么都不缺,轮椅拐杖多得是,送她一套也无妨。”
程初芍憋着笑,出来一看,果然是崴脚了。
郑乔荞身边围了好几个叽叽喳喳的婢女,人人都面露担忧,却没人敢上手,只有郑乔荞自己的婢女扶着她。
“这是怎么了?”程初芍拾级而下,匆匆赶来。
郑乔荞面露羞耻,低声道:“让弟妹见笑了。我,我没什么大碍,就是脚踝扭到了。”
“可还能走动?疼不疼?”
“不动就不疼,一走起来就钻心地疼……”
见她满头冷汗,不似作伪,程初芍彻底排除了郑乔荞故意弄伤自己赖着不走的可能性。
毕竟,就算赖着不走,她最多也就赖在程初芍这儿。她一个不好挪动的伤患,总不能厚着脸皮蹦跶到主屋去偶遇什么人吧?
程初芍想,大约是郑乔荞发现自己媚眼抛给了瞎子看,那瞎子还一本正经要帮她弄个贞节牌坊,断了她下半辈子的活路,故而悲愤羞耻交加,心绪混乱,一不留神就踩上了那块青苔。
她立马板起脸,严厉训斥了今天负责清扫院子的粗使婢女,罚了那小丫头一个月月钱,又指挥着人将郑乔荞搀扶到边上最近的一间耳房里。
郑乔荞的伤的确没做假,也实在是疼痛难忍,但事发后不过短短一会儿,她心里便过了好几种盘算。
她正准备开腔,却震惊地发现,程初芍居然在指使她的婢女掀起她的裙子,甚至还要让她脱下袜子。
“弟,弟妹,你这是做什么?”
程初芍接过甜儿跑去取来的伤药,笑得从容不迫。
“表姐别怕。我有幸跟着个名医学了几手,虽然还未出师,但这般跌打损伤的小毛病我还是能看的。”
郑乔荞紧张道:“不,不用了吧?我自己擦擦药就好了,怎么好劳烦弟妹你?”
“哎,你可别小看这小小扭伤。要是料理不得当,留下病根,今后一变天就疼,那可有得你受的。你别怕,很快就好了,我就看看骨头有没有错位。这样痛不痛?不痛啊,那这样呢……”
很快,凄厉的女声响彻屋顶。
十五同情地看了眼自家主子,语重心长道:“公子,您一会记得跟少夫人好好说,千万别惹她生气。不然,小的在外头恐怕也是鞭长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