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甜儿、梦秋二人哭着过来回话,简单讲了方才遇刺经过。
刚被掐着人中刺激醒来的平阳伯夫人差点没再次昏倒,老泪纵横,捶着胸口大哭起来。
车内,两个血人面面相觑,一脸心虚。
程初芍凑到他耳边,以气声说:“都到这儿了,差不多安全了吧?要不,我……”
宋珩一把拽住她的手,摇摇头,神色凝重。
程初芍叹了口气,只好就此作罢,愧疚不已地听着平阳伯夫人的哭声断断续续传来。
“你们都走开!别拦着我!我要见我女儿最后一面啊!”
众人纷纷劝慰,连甜儿也哭着劝:“主子此刻形容不整,怕是夫人看了更加伤心。还是等回了府,奴婢们收拾过了再见吧。”
平阳伯夫人勉强应下,哭得却愈发伤心,也叫程初芍更加愧疚。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放慢了速度朝京城方向奔去。
平阳伯夫人正肝肠寸断着,身边婢女却弱弱来了句。
“夫人,这事儿咱们是不是得派个人,先回城里送信啊?国公府那边……”
平阳伯夫人抽了抽鼻子,气得连眼泪都收回几分。
“蠢货!这是什么可欢喜的事吗?还先回去送信!你要叫亲家那边伤心两回不成?”
婢女便讪讪垂头退下。
初一听在耳里,心中稍松。
他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了眼那辆破破烂烂的马车,似是触景生情,又像是想到什么,立马又扯着袖子抹了把眼睛,一时间更像兔子了。
一行人慢吞吞地从善林寺出发,人人眼圈红红,神色憔悴,步履沉重。尤其是几个婢女,本来打扮得也算光鲜亮丽,此刻头上的珠翠却都不见了踪影,都在事发后悄悄收了起来,就怕招主子的眼。
若不是少了飘飘扬扬的纸钱,这行车队跟送灵队伍也没大差别了。
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程初芍已是按捺不住,想要起身揭破此事。
那只从一开始就没松开过的大手再次用力,依旧是不赞同地拽了她一把。
耳边低低响起一句,“别急,再等等。”
他们这千疮百孔、满是血迹的马车实在太夸张,早从善林寺山门下就吸引了无数香客注意力,到得此处更惹得百姓纷纷侧目。
城门守卫吓了一跳,楼上的校尉也急匆匆跑下来过问。
初一神色凝重上前解释,又有平阳伯夫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声,围观人群顿时哗然,宋珩身死的消息像长了脚一般传向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