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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没戴好吗?”察觉到那只大手还未离开,似乎正严格审视着自己的作品,她讷讷地问。
宋珩强忍住捏一捏这张烫红了的小脸的冲动,慢吞吞缩回手来。
“好了。”
程初芍小心翼翼地伸出头,轻轻摸了摸头顶,似乎想确认新簪子的位置,却被突如其来的温热感勾缠住。
有人以极迅捷的速度攥住了她的手腕,还用一种不大赞成的语气说:“小心弄乱头发,除非,你想现在叫她们进来替你重新梳妆。”
早在还未和程初芍摊牌之前,宋珩就晓得,这位看似大大咧咧、很多事都不愿假手下人的姑娘其实在很多方面都挺“笨”的。
比如说,她不会给自己梳最简单的发髻。刚嫁过来前几天还兴致勃勃学过,但没几天她就失了耐性,直接放弃,每天坐在凳子上眼巴巴地等婢女们帮忙了。
不会梳头对贵女们来说也不算过分,但过分的是,她在放弃学习梳头这门手艺之后,居然异想天开地要婢女们给她弄顶假发髻来,还说要把头发剪短一大半,平时只要戴那什么义髻即可,方便快捷、节省时间之类的,险些没吓得婢女们跪地求饶。
如今回想起来,这些小细节格外有趣,宋珩甚至在深刻自省,她的异常都这么明显了,他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还白白抱着偏见讨厌了她那么久。
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丁点弧度,程初芍没来由地想歪了。
“你你你,你笑什么?”
宋珩回过神来,犹豫了下,没老实交代。
他能忽悠众人说自己昏迷期间能听到其他人说话走动,可他当时好端端躺在主屋呢,哪里又能听得到程初芍和婢女们讨论梳头、义髻的私房话呢?
他这一犹豫,程初芍愈发觉得心中猜测作准,也更羞恼了。
她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呸!你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事儿呢?赶紧打住!不然,不然我就,这个我就不收了!”
程初芍气呼呼地作势要把簪子拔下来,宋珩却是一脸莫名其妙。
忽然间,他福至心灵,竟奇迹般地想通了。
方才,他好像随口说了句“重新梳妆”之类的话,她该不会是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了吧?
“你,你误会了……”他艰难地解释着。
程初芍哪里肯听,捂着高热不退的脸蛋,扭过身去不看他。
“我真没那个意思……”
程初芍倔强的背影表示自己不信。
一声轻叹。
“我早就说过,叫你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你倒好……”
淡淡的抱怨当中夹杂着一丝调侃戏谑之意。
反应过来纯粹是自己脑补过多的误会后,程初芍更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