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们拜月娘时的祈祷也换了新词,只盼那小盒膏体真的能去掉自己脸上、身上的疤痕斑点,让肌肤焕发新生。
就连平时跟程初芍不大对盘的金氏也偷偷让人去胭脂铺里,花几两银子买了两盒回来试用,结果派出去买的婢女刚回来,甜儿就笑眯眯地捧着几盒子一模一样的过来,替程初芍送人情。
金氏母女二人当面接了,等甜儿一走,就小心翼翼都拆了开来,看两者有无区别。
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宋璎还是哼哼唧唧地不肯用甜儿送来的那几盒,嘟囔着说什么人心难测。
金氏戳着她额头骂:“蠢丫头,这种明目张胆送过来吃用的东西,谁会傻到往里面动手脚?这是怕人家不晓得你心思不纯?你当自己是哪门子皇妃贵人哪?”
“我可不想当什么皇妃贵人,没意思~”
心里还惦记着傅文瑄的宋璎吐吐舌头跑了,只留金氏对着那几盒子药膏叹气。
婢女小心翼翼上来劝,“夫人且放宽心。这焕肤膏的效果确实极好,春晖院和荣安堂的好些人都试用过了,不会有问题的。您用了这个,一定能重回青春,将三爷的心思笼络回来。”
金氏恨声道:“哼!我何曾是为他买这个了?他就是死在外面,一辈子不回来,我也乐意!甭管那女人在外怎么风光,只要我不松口,她这辈子都休想我吃她敬的茶!”
话虽如此,但等人走了,金氏还是气呼呼地勾起淡紫色的半透明膏体,一边往脸上抹,一边拿帕子抹泪。
到了晚上家宴,已经多日未归家的宋修义终于现身。
宋璎宋瑜神色有些复杂,宋琤一脸神游天外,金氏却连个正眼都不看他,只端着一张僵硬的笑脸侍奉在老夫人身侧。
老夫人只当没发现儿子和儿媳之间的不对劲,镇定自若地主持家宴,还拆了卫国公新近寄来的一封家书,老生常谈地勉励了众人一番。
最有趣的是,卫国公的信里还提到了被端平长公主逼着去历练、跟着运粮队北上、如今在他麾下做个小兵的傅文瑄。
卫国公在信里夸傅文瑄有静安侯年轻时的风范,将来必成大器。这话听得宋璎激动不已,险些就没跳出来附和了。
只有程初芍面露担忧,下意识朝宋珩的方向看去。
灯火将屏风映照得愈发朦胧不清,不知怎的,宋珩像是心有所感,竟在同一时间看向她。
短短一个对视,程初芍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