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节礼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挑出错来,害了外祖一家!”
“混账!你这是什么话?”皇帝怒道。
太子终于跪下,脊背却挺得很直。
“父皇,您若不信儿臣,不信卫国公府,就请您高抬贵手,放儿臣和卫国公府一马吧。西南多山,易守难攻,却也仅限于此,难以图谋中原。您若赐儿臣一块地盘,儿臣可以老死不回京城。卫国公老了,撑不住几年了,父皇还是早日恩赏他老人家解甲归田吧。也省得母后地下有灵,看着外祖父哪日马革裹尸还时伤心落泪……”
太子语速极快,激动得脸都红了,却难得地没有再犯咳喘的毛病。
皇帝几乎要被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给气晕过去。
守在外头的张千本已将闲杂人等撵了出去,只留了他一人在外间候着。然而,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此刻的他还是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这个太子殿下,往日看着像是个温吞的,怎么近来却愈发敢说了呢?
张千悄悄又退了十步,直到自己听不到具体对话内容,又能保证自己可以隐隐约约听到传唤声,才松了口大气。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太子才一脸古怪地出来。
看到太子手里那个多出来的手炉,张千脸色微变,身子弓得愈发恭敬。
“殿下,老奴送您。”
张千不知这对父子后来究竟说了什么,竟能叫皇帝将自己批折子时专用的手炉赏赐下去,分明刚才还暴跳如雷,差点没提剑砍人的架势。
张千若无其事进殿,问了句:“陛下,夜深了,可要歇息?”
他小心觑着皇帝脸色,却惊奇发现,皇帝不仅没有恼怒之意,反而神色还有些轻松愉悦,甚至有点自得。
“先不急。你过来替朕磨墨。”
张千从善如流过去磨墨,然后,就亲眼见证了次日程初芍双手捧着接过的那份旨意的草拟版。
“这……宋将军的夫人?”
皇帝拈着胡子,哼笑道:“那臭小子也是个傻的,两人都是一个毛病,有话不晓得好好说,偏要说些叫人上火发恼的鬼话,重要事情却隐藏在不经意之处!要不是太子为他作保,朕还当他说的那火器是在糊弄朕呢!他不是想要给程氏正名么?朕就如他所意。只是这解甲归田……他倒是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