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满脸堆笑,按例送上一个孝敬荷包,老夫人也笑着请他留下来吃口茶再走。
不料,这太监终于露出今日的第一抹笑,却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府上的茶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咱家脾胃不好,吃不得茶,倒要得罪了。天子旨意既已送到,宫里还有不少繁琐事务,咱家这便回了。”
宋修文本想跟那太监套两句近乎,见状只得偃旗息鼓。
太监走后,宋修德只深深看了程初芍、宋珩二人一眼,没说什么,宋修义倒是笑呵呵地道了声喜。
郑氏的做派和丈夫很像,依旧是默不吭声,但罗氏、金氏二人的眼刀子已经控制不住地往程初芍脸上飞了。
老夫人道了声乏,直接点了宋珩、程初芍的名,让他们二人送她回去,其他人则打哪来打哪去。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真心为程初芍开心的人不多,宋修义却是其中一人。
昨日他和金氏起了争执,直接气呼呼去了外院歇下,又因吃了太多酒,后劲上来,直接睡到了半夜才醒,也懒得再回主屋,直接在书房对付了过去。
因今年是皇帝四十整的圣寿节,礼部提议大办。皇帝本人还算克制,不过耐不住百官劝,最后取了个折中法子,没有太过铺张浪费,却给京官们都多放了一天假,又在城里设了一处粥棚,向所有百姓发放一日福寿糕,也算是变相的与民同乐了。
宋修义本就是个好脾性的,一觉睡到天亮,昨天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正打算今日花时间好好哄一哄金氏。
不料,刚进了屋,金氏却幽幽来了句:“她倒是好命!做下那么些乌七八糟的事,转头却轻轻松松博了个三品诰命回来!往后见了面,岂不是还要叫我向她行礼?”
宋修义是正四品武官衔,宋珩则是从三品,叔侄两人之间只差了一级,命妇的诰命自然也是跟着丈夫的来定。
宋修义皱着眉吃了口茶:“你这是什么话?家礼先于国礼,哪里还有叫你向小辈行礼的道理?照你这么说,我见到阿珩莫非还要跟他拱手作揖不成?胡闹!”
金氏神色幽怨,不吱声。
宋璎昨日挨了父亲的训,不敢插嘴,反倒是宋瑜来了句。
“娘,恕儿子直言,不管大堂兄娶了谁家女子,堂嫂受封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么?”
言下之意就是,除非宋珩一辈子不娶,或是被撤职降职,否则,金氏的四品诰命对上哪一个大侄媳妇都是完败,她又有什么可别扭的?
金氏轻哼一声:“臭小子,你懂什么?若是换了旁人,也就罢了。可,她?我不甘心!你莫忘了,她是为的什么嫁进的咱们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