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手里攥着的是书卷,不是刀剑,她却没来由地心里直哆嗦。
程初芍还没想到对方是生着她的气,开始胡乱猜测:“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我还不知道的坏事?该不会是卫国公出事了吧?也不对,这会儿时间还早……那又会是什么?总不会是初一查出来,当初下手害他的人就是府里的血脉亲人吧?”
程初芍觉得后一条可能性比较大,便放下心,用比平时更温和的语气打了个招呼。
然而,宋珩一动不动,目光像是粘在在书页上似的,没理她。
程初芍心中唏嘘,暗道,乍然得知手足亲人背叛自己,他心情肯定很糟,她可不能跟可怜的工具人计较。
这时代的人最注重宗族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宋珩就算再痛心,也不可能叛出卫国公府。恰恰相反,为了维护整个家族的体面(主要是他最敬爱的祖父母的体面),他还得佯做不知,私下也没有多少适合倾诉心声的人。
这种情况下,她这个手拿剧本的盟友就十分值得倚靠了,哪里还能有比她更适合的倒苦水对象呢?
程初芍清清嗓子,直接示意伺候的人退下。
后者松了口气,纷纷朝她投来感激的目光,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时,宋珩终于大发慈悲地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
程初芍露出个友善的笑,柔声道:“那个,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很多事不是人力可以改变,你要想开点……”
宋珩强撑许久的冰冷面具终于崩裂。
他拧起墨色长眉,一脸莫名其妙,沉声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程初芍眨眨眼,啊了一声,很老实地将她心中猜测委婉道来,一边说一边小心看宋珩脸色。
然后,她发现有些不对。
“呃,是我猜错了嘛?那你当我没说过吧,对不住啊!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半点离间你和他们的心思,真的!”
程初芍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马上开始赌咒发誓表忠心。
宋珩没好气轻哼一声,甚至有点哭笑不得。
这丫头,脑筋倒是动得快,可偏偏不在该动的地方动!
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都想到了,难道怎么就没想过别的可能呢?
难道,他今日在马车里和方才的表现还不足以让她意识到自己在生她的气?
他觉得,这法子对下属好像挺管用的啊!
情场菜鸟宋珩不禁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