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芍几人出到宫门时,马车几乎都快走光了,而宋珩也已在马车里等了许久。
为了今日进宫赴宴,宋珩这两天已经在很努力地调整作息,又提前准备了清凉提神的药油。但,坐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地犯困。
为保持清醒,他都把自己大腿掐出淤青了,等皇帝一走,他马上也就跟着退了。
等了不一会,便有女眷陆陆续续出来,却始终不见卫国公府的人。
好不容易见到郑氏几人在最后一批出来,却没在她们当中看到自己最关心的那三道身影。
再看郑氏几人神色惴惴,宋珩更是心中不安,困意也走了大半。
十五将人请到马车边说话,郑氏迎上这个继子锐利的眼神,便畏畏缩缩地把大致事情说了。
“大公子,我们已寻人问过好几次了,只是贵妃娘娘退了席,其他主位娘娘要么走了、要么也不知情,我们几人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罗氏宽慰道:“大公子勿急,许是太子妃娘娘请了老夫人去说话,大少夫人和九姑娘也跟着一并去了。”
宋珩怒道:“二婶母怕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太子妃娘娘若真留人,岂有不告知之理?再者,女眷分了两处坐席,小九醉了酒被人带下去歇息,祖母她们如何得知?就算太子妃娘娘捎带上了小九,你们几人当时就在女眷那处,找不见小九,为何不和宫人分辨个清楚?哪怕只是让人去东宫寻太子妃娘娘,问个口信都好过径直出来吧?”
罗氏被抢白,脸上便有些难堪,看了金氏一眼,后者却装傻不做声。
宋珩失望透顶,又看向宋璎二人,厉声道:“你们姐妹三人赴宴,小九年纪最小,你们两个做姐姐的为何不多加照顾小九?她吃醉了酒,下去歇息,你们难道不能有一个人陪着么?”
都说长兄如父,宋珩这般训斥几个妹妹,倒也不出格,就是听在三妯娌耳里愈显难堪。
明面上骂的是宋璎宋珍不知道关爱幼妹,实际上还不是骂她们三个做长辈的?
对上这双怒火中烧的眸子,宋璎压力颇大,心里既害怕又紧张,还有点不忿。
祖母不爱进宫,这般在宫宴上显摆的机会可不多,她怎么能为了个愈发和她不对盘、反倒跟程初芍走近的宋瑗放弃?
宋瑗可是太子殿下的亲表妹,比她们俩身份更尊贵,哪里需要她们照看?
难不成,宫里人还敢把宋瑗暗害了去不成?
宋珍是二房庶女,平时被罗氏打压着,鲜少出门交际的机会,这方面的心思竟是跟宋璎一般无二。
二人都不敢直视宋珩,更不敢道出心中所想,只嗫嚅着辩解,说当时某某夫人拉着她们说话,不好脱身,云云。
金氏要维护亲女儿,只能出来打圆场,说了些老夫人她们会吉人天相的鬼话。
见郑氏三妯娌这般自私自利,宋珩冷笑连连,竟一甩车帘,给她们瞧了回结结实实的脸色。
被名义上的儿子、大侄子甩了脸子,三妯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是理亏,没法发作,只得捏着鼻子各自上了马车。
刚上车,宋璎就连呼好险,又问:“娘,祖母她们不会真出事吧?大堂兄也太小气了,居然那般不敬重您!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才能回去啊?”
金氏甩帕,轻轻抽了她嘴巴一下,悄声道:“死丫头,还不赶紧闭嘴!叫那边听见了,准没你好果子吃!”
各家马车渐渐离去,就连宋修德三兄弟都出来了,却始终不见程初芍她们。
宋珩坐在车里生闷气,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梦境里卫国公府缓慢败亡的情景,心中悲怆不已,竟恨恨砸了马车壁几下,倒将自己痛得彻底清醒了。
外头的十五却眼尖发现,和卫国公府一样迟迟未走的车辆里头,除开那些极为面生、多半是五六品小官家眷的之外,居然还有平阳伯府的马车!
一般来说,不管什么宴会,入席和离席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