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婢女们服侍刘玉倩重新梳洗打扮更衣上药,程初芍悄悄去了趟主屋,做工作汇报。
听完她的描述,宋珩微微挑眉。
“如此看来,这个刘大姑娘果然颇有城府。看似字字句句都在认错,可错处都推到了刘二姑娘身上,反倒还显出她自己来了。今日受邀之人也不止她们两个,这么急着去见老夫人,怕不是也想故技重施一番,踩着亲姐妹做踏脚石上位?”
程初芍努力用宅斗思维去理解今天发生的事。
“管她究竟有何居心呢,反正人不是也阴差阳错被你救下了么?你看这姑娘品性如何?”
“今日只是初见,说了几句话而已,还看不出太多。不过,我感觉这姑娘像是没什么心眼的人——”
程初芍就跟他说起刘玉倩主动问她自己能不能告病回家的事,宋珩也不禁失笑。
换了第二个人,恐怕再做不到这么直接,跟一个初次见面的主人家提出,自己可能跟她们格格不入,所以要装病离开。
别说是京城闺秀,就是小城镇里头稍微有点家底的姑娘出门做客都不敢这么干。
“——除此之外,就是脾气有点急躁。但除了刘大姑娘,倒也不见她随意冲着别人发火。”
宋珩心领神会。
刘玉珠鸠占鹊巢,不仅不羞愧感恩,反而处处踩着刘玉倩彰显自己的优秀,被刘玉倩看不顺眼是极正常的,要是两人和乐融融倒是怪了。
“今日要辛苦你了。不过,虽然是宫里的意思,你也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紧。来的那些小姑娘与你年纪相仿,你不如看看有没有性情相投的,平时也能多几个人说说话,省得日日闷在府里。”
宋珩顿了顿,看到门外无人,才压低声音补了句。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那里女子颇多自由,可以随意出门,甚至还能深更半夜才回家。如今的生活虽然优渥,但你应该是不自在的。”
程初芍猝不及防听到这番话,鼻头一酸,眼眶微微湿润。
谁说不是呢,天知道她有多怀念以前自由自在的日子。虽然她性子本就宅,可那也是想出门就出门的宅,却不是如今这种被迫屈服的宅啊!
她快速眨眨眼,让微咸的水汽轻快溜走。
“好呀,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要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出去,影响了您‘九命将军’的赫赫威名,您可别来找我算账!”
“哦?譬如说呢?”
“譬如说,我要是跟刘玉倩‘臭味相投’,只怕坊间又要有新的流言出来了。”
宋珩拧起眉头,立刻想起不停蹦跶、制造种种不实流言的承恩侯府那帮人。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还有我……和府里替你兜着呢,祖母也不会怪你的,你就放心去吧。”
程初芍这才满意,笑逐颜开地去了,做之前还朝他挥挥手,顺带科普了下这是她家乡独有的道别礼仪。
十五进来时,就看到宋珩一脸严肃,右手举起,在空气中僵硬地划动,时而左右,时而前后,看着格外怪异。
“公子,您是不是肘关节不舒服?来来来,小的给您推拿一番,保证舒筋活络,通体舒泰。您别这么嫌弃看小的呀,小的可是跟大少夫人和余大夫学的,小的爹娘和初一都说好呢~”
“这个好,戴这个吧。”
程初芍从首饰盒里挑了支桂花造型的精巧珠钗,递给小鱼,又对刘玉倩解释:“这是我自己画的花样,叫匠人打的一批花簪。前两天才送来,都还没戴出去过,你且放心插戴。”
小鱼从善如流给刘玉倩戴上,乌压压发上顿时伸出一支小巧精致的嫩黄桂花,还缀着浅绿的“叶片”,敲上去格外清爽。
刘玉倩紧张地摸摸头上,“这,这是不是不大好?我觉得,就戴方才那些也还行。”
“若是姑娘那身备用衣衫没弄脏,颜色样式都正合适。只是,您如今换了这身素色衣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