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初芍诚心诚意地问。
宋珩淡定道:“你不是一直心有戚戚,觉得我一点不怪你这件事不合常理么?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还不敢确定。你也不必再瞒我了,我看人还是有几分准的。就初一搜集到的情报来看,如今的你和传闻中的平阳伯府二姑娘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说着说着,他还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
“你身边的人着实无用,竟连自家主子从里到外换了个人都不知情。今后若有什么重托,还是另觅贤能把,可别放手让她们去做,否则……”
程初芍脑中惊雷一个接一个炸响,炸得她头晕目眩。
“大公子此言差矣!您怎么会有这种古怪想法?我,我只是因为遭逢大变,突然想开了,所以性情有些不同罢了……”
宋珩挑眉,一针见血指出:“哦?只是有些不同?据我所知,伯府二姑娘性子优柔寡断,耳根子软,最听婢女千桃的话,又喜诗词歌赋,最厌俗世经济,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这些你却是样样反着来!”
程初芍还在垂死挣扎:“千桃,那是因为我出嫁前突然发现了她的真面目,她被人买通故意怂恿我害人来着……至于诗词歌赋,我既嫁了人,自然不能像闺中那么任性,总该操心下柴米油盐酱醋茶吧?”
“就当你是突然开了窍,可这外头满院子的药草又是怎么回事?我不想贬低你的能力,但就余姑娘所透露的只言片语,你这个‘新手’种起药来比她和很多经年药农成效还要好。这点又怎么解释呢?”
程初芍心里急得快哭了,只能继续负隅顽抗。
“啊哈哈,种药啊,这点我自己也很奇怪呢。大概是因为运气好,买到了上好良种吧?对了,我在这方面真的是新手,一点经验都没。您看,我这不是从头学起认药名么?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侍弄它们,平时最多就去浇个水……”
宋珩心中微叹,还真是很努力地在为自己辩解呢,殊不知这样倒显得更加可疑了。
如果她真的是程初芍本人,听到他这般质疑,恐怕第一时间会气得破口大骂,甚至跑回娘家找人做主才对吧,怎么会在这里跟他有来有回地认真辩论?
就算她涵养好,对他的质疑并不生气,那么,她最可能的反应多半是觉得好笑、荒谬,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举出每个有用的例证为自己开脱。
墨色眸底掠过一丝失望。
果然,还是不敢信任他吗?
宋珩狠狠心,扔出杀手锏。
“最后一个疑点,关于伯府二姑娘对傅世子的情意。此事虽然隐秘,但也不是没人知晓。据我所知,知情者至少有傅世子本人、伯府三姑娘四姑娘、四皇子,还有书院的一干同学。你可要我将他们一一请过来作证?”
“一个人再怎么性情大改,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将恋慕对象彻底放下,而且对那人的态度宛如陌生人吧?”
“再者,你出嫁后与伯夫人第一次会面,应当是我醒来后那两日吧?据底下的小丫头说,你与伯夫人应对举止生涩,俨然不像亲生母女。而伯府二姑娘是伯夫人独女,母女俩感情向来都非常好……”
程初芍几乎要被逼上梁山了,愤而一拍桌子。
“你你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虽说我嫁给你之前心仪别人,可那不是成婚前的事吗,你凭什么用这条来苛求我?难不成,你和我成婚前就没心仪过别的姑娘?再说了,我和母亲感情如何,与你何干?难道不许我因为她逼我嫁过来心里怨怼,所以跟她生疏了吗?”
宋珩脸色微变,态度却依旧坚定。
“你这话可就自相矛盾了。据我所知,你从嫁过来第一天就‘性情大变’了,所以,按照你方才的说法,你是因为突然想开了、悟了,所以也就不再执着于傅世子或旁的什么事。可,伯夫人过府探望之时已经过了数月,你心中就算有再多怨怼都该散了,为何还要做出生疏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