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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听得出来,承恩侯夫人明着骂这婢女,实际上无非是骂她。
说什么婢女无礼冒犯,实际上,那盏茶根本就没泼到她一星半点,是她自己出手撞翻的茶盏,还都泼到了婢女身上。
最膈应她的是,这个婢女的眼睛生得跟她有些相似,都是上挑的桃花眼。
一想到这个婢女可能是因为这点才会被承恩侯夫人挑中发作,程初芍就格外愤怒,又愧疚。
这种指桑骂槐的手段最精妙的地方就在于,你不能上赶着去揭开这层掩饰,而对方也完全可以不认。尤其是在对方身份地位比你高的时候,就更不合适主动跳出来指责对方了。
在座的夫人们都是朝中要员的家眷,可即便是曾尚书的夫人,在这种时候都不敢随便插话。
三皇子长成之后,和太子一系愈发水火不容,连带着承恩侯府和卫国公府也成了天然的死对头。她们要是掺和进去,没准就会被认为站队,被卷进夺嫡的漩涡中心去。
眼见着那婢女额头都出血了,绝大多数人都保持缄默,唯有郑氏皱着眉开口。
“承恩侯夫人未免太过了,不过区区小事,难道咱们这样的人还要跟区区婢女计较不成?”
郑氏一开口,其他夫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今天可是玉莹县主的大好日子~”
“看在月屛郡主的份上,承恩侯夫人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按理说,承恩侯夫人这时候也该顺着台阶下了,毕竟打了个和程初芍相似的婢女,也算是间接膈应了程初芍和卫国公府一番。
不料,承恩侯夫人却不按常理出牌,冷笑道:“月屛郡主的面子,我自然不敢不给。不过,这个婢女却不能不罚。我瞧她眼媚身斜的,也不知心里想着什么龌龊事,这才冲撞了我。我算不得什么贵人,冲撞了也就冲撞了。可郡主府上常有贵客往来,若他日这狐媚子再冲撞了旁的什么人,做出什么丑事来,那可就不妙了!”
张氏见程初芍沉默不语,又见众人都不敢出声,便重新得意起来。
她凑到承恩侯夫人身边,讨好道:“母亲说的是。这小蹄子年纪不大,却学会了秦楼楚馆里那一套烟视媚行!瞧瞧这双眼儿,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得亏只是个婢子,顶了天无非就是做个贱妾,若是做了哪家正室夫人,还不晓得还闹出多少幺蛾子呢!”
程初芍心里绷紧的那根弦直接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