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疯了吧?
正常人谁家孙媳妇会主动跳出来说“祖母年轻时行止不端该被休掉”这种鬼话?
程初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作为当事人的老夫人却默不吭声,眼神平静,如同一潭死水,看不出到底是生气还是如何。
程初芍心里也有些打鼓,但还是一鼓作气,不给她们插嘴机会,快速把剩下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前些日子大公子还未苏醒,我自认不如春意十五等人能干,没法替大公子做些什么,便日日拿了书在床前念诵。期间,倒也无意发现了许多有趣的轶事……”
“比如说,咱们大盛开国皇帝高祖的发妻孝元皇后,这位皇后伴随高祖三十余年,年轻时就陪着高祖东征西讨。彼时北齐强大,西边还有几个小国和北齐联盟,高祖的军队吃过好几次败仗。”
“有一次,孝元皇后逃亡时不慎被敌军俘虏,后辗转被送到北齐,关押了整整两年才放归我朝。彼时,我大盛国力渐强,吞并了那几个小国,北齐渐渐不敢撄其锋芒。被迎回时,孝元皇后尘满面、鬓如霜,衰弱如同老妪。高祖却没有丝毫嫌弃,依旧迎孝元皇后归位中宫,后来又和孝元皇后接连诞下二子二女,其中长子便是后来的惠皇帝陛下……”
“敢问几位长辈,孝元皇后算不算‘行止不端’,该不该‘自请下堂’?”
程初芍语速极快,目光锐利扫向众人,颇有咄咄逼人之感。
坐在高堂上的老夫人忽然有些恍惚,依稀觉得,这样的眼神有些熟悉,竟跟长孙有些许相似!
程初芍还没完,继续引经据典,说起了本朝以来史书上有记载的部分女子事迹,用来反面力证自己的观点。
郑氏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最看重礼教的她顿时炸毛。
“好你个程氏!简直是巧言令色,大逆不道至极!你举的这些女子,哪个不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这里头你又沾了几条边?你何德何能,竟敢拿自己跟孝元皇后、素夫人,还有母亲她们作比?还不快跪下,磕头求老夫人饶恕!”
程初芍从善如流跪下,腰板却挺得直直的。
“早前我就说了,我这人心直口快,跟三婶似的,说话容易得罪人。如今我该说的也说完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老夫人责罚。若几位长辈既要休了我,又要先治我的罪,恐怕还要先问过我母亲的意见!我娘家平阳伯府固然不如国公府体面,却也不是任人欺压、女儿被随意休弃都不敢吱一声的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