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
此刻,他只恨自己不是人身,无法保护程初芍,反过来还可能会拖她后腿。
——该死的混小子!不认得路还敢乱指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明日我定要他好看!
他更恨自己的人身不争气,下晌苏醒时程初芍还在药田里巡察,他也就不知道程初芍会遇险,否则他就能派国公府的人手出来救援了!
这下可好,天黑了,城门关了,卫国公府见不到人,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呢!
好在家丁们都早有准备,才没饿着肚子赶路。
他们的工作性质本来就不同,一般来说,主家不可能还特意留吃饭时间给他们,所以,部分人出门前就带了点干粮。
不料,程初芍这位主家看过自己的陪嫁铺子后,深觉自己成了富婆,便大方地招待了他们一顿午饭。
程初芍和婢女们在楼上吃,他们则在一楼大堂里吃了个肚儿圆。于是,中午省下来的干粮便有了着落,却也只够众人勉强垫垫肚子。
假如他们始终找不到岔路,一直往小石城方向走。不过,到了那边也进不了城,只能在城门口猫着。要么,就在离小石城北边不远处拐上新官道。但一来一回,回到庄子怕是也下半夜了。届时人疲马倦,还真不知会不会出点什么事呢。
众人一边骂着可恶的流民,一边没精打采赶路。
突然间,有人指着远处嚷道:“前面好像有人过来了,好多人,你们快看!”
昏昏欲睡的程初芍被宋白猫一爪子挠醒了,探头去看,果然见着十几只火把在朝这边过来。
“奇怪,这条路平时没什么人走的,大半夜的怎么会这么多人?”守卫嘀咕。
宋白猫眯了眯眼。
那十几只火把分布得很有规律,并不密集,大约隔两个马身一支火把。而且,只看他们的移动速度便知,那边应该也是个马队。
所以,朝他们过来的起码是一支三十人以上队伍。
他侧耳倾听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虽然杂乱,却隐约透出了某种统一的频率,仿佛每匹马都在用同一速度、频率奔跑,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马队。
令他欣慰的是,那个提议走古道的守卫还不算笨,很快也看出了这一点。
“大少夫人,前面来的不像是平民商队,可能是京郊大营的一个小队,或是哪位大人的亲兵。咱们不用去小石城了!”
最开始提议横冲直撞、在流民身上碾过去的暴躁守卫却道:“哼,你倒是会猜!没准是藏在这山上的山匪呢?”
“这里离京城才几十里地,哪来的山匪敢在这儿占山为王?”
话虽如此,暴躁守卫也觉得来人不大可能是山匪。唯一担心的就是,万一碰上三皇子那一系的人马就糟糕了。
要知道,三皇子在兵部历练,可没少拉拢兵部大臣,更有些被卫国公挤到没地方站的武将向其投诚。
若来人真是三皇子一系,他们人多势众,这里又荒郊野外的,完全可以把他们全部干掉,顺便再往大少夫人身上栽赃个和情夫私奔逃亡途中被流民或土匪杀死的罪名,卫国公府和东宫就要灰头土脸好一阵了。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一丝无奈。
距离这么近,自己能看到对方的火把,对方焉能看不到这边?
他们要是转身逃跑,还不一定跑得过那几十匹骏马呢!
换言之,他们现在也只能抱着一丝期许,等待来人露面了。
请示过程初芍后,他们停了下来。
远处的火把没有减速,依旧快速移动着靠近。
程初芍抱着宋白猫,蹙着眉往火光来源处看去,越看眉头锁得越紧,心里却冒出个荒诞不经的猜想。
她该不会倒霉催地撞上大反派偷偷提前回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