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昨日里老夫人走时脸色也不大好,这显然是谈得不大顺利,两人意见没达成一致。
这会儿宋珩神色平静对她提起此事,看着不像是反对的,那么,她刚刚想反了?反对此事的其实是老夫人?
可若老夫人反对,宋珩为什么还要坚持呢?
莫不是为着卫国公府和东宫的名声?
程初芍有些迷茫。
她自以为没有程初芍那么大的光环,可以让本是冤家仇敌的人在短短数日间被自己迷得魂不守舍的地步。所以,这事是宋珩挑起的可能性压根就被她无视了。
宋珩斜倚在榻上,微微垂眸,实则余光在细细打量着程初芍的每一个反应。
“我知道,祖母之前待你颇多严厉,主要也是爱孙心切的缘故……当然,这事不能全怪你……”
程初芍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终究还是绕不过去。
“既然提到这事,我就直说了。大公子,宋将军,害你变成这样,我确实要负绝大部分责任。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当然,我知道道歉没有意义,所以我会努力想办法,帮你好起来的,还请你相信我……”
她鼓足勇气,对上宋珩墨色双眸。
宋珩轻轻嗯了一声,幽幽看她。
不知怎的,这目光竟让她有种格外熟悉的莫名感。
程初芍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老夫人既没打我,也没让我吃不饱穿不暖。这几个月在国公府的日子,我其实过得很好。呃,我说的不是……总之跟你无关……反正,府上没怎么苛待我,就算有,也是我罪有应得,你不必挂怀。”
“你既知道金夫人那事,想必老夫人也把我前日的那些话都转告给你了。我,我的意思还是一样……”
“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若是有朝一日能康复,京里想要嫁过来的姑娘数不胜数,怕是能从城门口排到国公府大门。我这个侥幸赎清罪孽的人,也就该退位让贤了……”
她绞尽脑汁地想着合适的措辞,可事前早已打好的腹稿,说出来却结结巴巴,怎么听怎么别扭、尴尬。
宋珩静静听着,神色不动,直到见她找不到话说了,才冷不丁来了句。
“我刚刚就说了,这事不能全怪你。事实上,当时那匹马不止一个人动过手脚。”
后半句话像一颗炸弹,直接将程初芍从尴尬中拯救出来。
“啊?不止一个人?除了……除了我,还有谁?”
宋珩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的不自然停顿,原本渺茫的希望之火登时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