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堂。
老夫人一脸疲倦,几乎都没力气跟桂嬷嬷发火了。
“你让她过来做什么?都说了不要去找她,你偏偏……哼,你翅膀硬了不听我的话,这会儿倒会来扮乖觉了?让她回去,我没精神见她,我要歇息!”
桂嬷嬷问:“那,清儿呢?就是大少夫人身边那个会做点心的丫头,取了个诗名的那个。”
老夫人犹豫了下,漫不经心道:“来都来了,就留下几日吧。省得送回去,人家以为我故意打她脸。也好顺道看看她是不是真有手艺,还是程氏吹嘘出来的。”
桂嬷嬷得寸进尺道:“老夫人说的是。来都来了,总不好赶大少夫人回去。老奴刚才说漏了,其实,大少夫人并不只是来问安的……”
“哦?不是来问安,那她来干什么?”老夫人心中一紧,顿时记起先前几次程初芍的主动造访,几乎都是来告状的。
桂嬷嬷掩嘴笑道:“这事啊,您不问老奴也要说的。今日老奴本只是想去跟大少夫人取取经,学一学这翠柳糕怎么做更精细,没想到却在春晖院听到了个有趣的消息……”
老夫人是个急性子,一听就瞪了眼:“好你个老桂,这是看我心慈,不会打骂你,才故意来吊我胃口,还处处跟我作对!哼!还不赶紧说?”
桂嬷嬷便嗔怪道:“您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是跟姑娘家时一样,火爆性子,吃食上又不讲究,还不听劝。不然,老奴今日哪里用违逆您的心意去偷偷寻大少夫人呢?”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你赶紧说,你听到了什么消息?还有,她过来是要做什么?”
桂嬷嬷铺垫得很长,切入正题后却很言简意赅。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偶然听说,大少夫人近日来在跟余姑娘学按跷手艺,每天都要看一上午医术,还在贴身婢女身上实践。据说,大少夫人一点就通,如今这按跷手艺已经不输余姑娘几多。大少夫人得知您这两日失眠难受,便自告奋勇要来给您按按,松松筋骨……”
老夫人听得呆了,反应跟亲孙子宋珩一开始知道这事时几乎一模一样。
堂堂国公府的少夫人居然跟一个小小医女学按跷?
还在贴身婢女身上做试验?
程初芍怕不是疯了?
“哦对了,大少夫人此举并非无风起浪,而是为了大公子着想……”
桂嬷嬷老神在在,便将从余连翘那里打听来的事情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老夫人听着终于缓和了神色,但她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这也太胡闹了!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非要学这个?连翘也是的,怎么也陪着她胡闹?”
“你说说,就算能把她教出师,费的这些功夫难道不如随便挑个人出来**?让身边婢女学了,这手艺还能用在其他人身上,可她自己学了,除了珩儿,她还敢用在谁身上?这不是浪费时间精力么?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学医是假,刷脸才是真……”
“你也别跟着吹捧她,她才学了几日,最多能学到点皮毛,我可不敢放心把珩儿交给她。你赶紧让她回去,我现在不想看见她,一想到我就头疼!”
桂嬷嬷却不答应,甚至还扑通一声跪下了。
老夫人吓了一跳,以为她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自己,正在头疼。
没想到,桂嬷嬷却来了句:“老奴有罪。方才在春晖院时,因大少夫人盛情难却,老奴一时糊涂,竟由得大少夫人替老奴按了几下肩膀。还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一脸无语:“你……她……”
桂嬷嬷继续镇定自若地“请罪”:“老奴这漏肩风的毛病,您应该也是知道的。老奴不该因为一时病痛鬼迷了心窍,竟腆着老脸让大少夫人服侍老奴。虽说症状有所缓解,却也抵不过老奴的大不敬之罪……”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老夫人狐疑道:“你莫不是故意哄我吧?你那毛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