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的!”老夫人气哼哼道。
桂嬷嬷犹疑道:“这……老奴先前在春晖院辅佐大少夫人管事时,曾留意过,大少夫人起居作息很规律,一般早上下午会去主屋两次。昨儿下午,大少夫人从这儿离开就落了水,回去之后乱糟糟的,天色又晚了,兴许没来得及去给大公子念书?”
来报信的小婢女虽心向老夫人,但也不是个爱搬弄是非的。
“昨日大少夫人带着小雪回来时约是申时一刻,抬了热水洗漱,又喝了姜汤过后已经快申正。刚好碰上大公子进补汤的点,大少夫人就只过去看了眼,在外头试了口汤水,没进里屋。大公子补汤还没吃完,大少夫人就说头晕,春意姐姐就劝大少夫人回去歇着了。”
桂嬷嬷趁势道:“近来这天儿怪得很,明明上半夜还热得人心烦,到了下半夜却凉飕飕的。若不是老奴这老胳膊老腿的,向来习惯盖被子睡,恐怕今日起来也要头疼脑热一番呢。”
似是为了验证桂嬷嬷的说法,外头正搬抬着不知什么物件的粗使婢女突然动作一顿,打了好大一个喷嚏,还极为响亮地吸了吸鼻子。
老夫人老脸有点挂不住,方才拍着桌子骂人的气势顿时缩水,最后只能虎着脸赏下不少滋补药材过去春晖院。
程初芍还不知自己侥幸躲过一劫,这会儿正在捏着鼻子喝比上次更苦三分的苦药。
她昨天下午回来喝了一大碗姜汤,有点头晕目眩,本以为睡一觉就好了,晚上时又灌了一碗,当时确实也挺正常的,没想到后半夜突然就开始发热。
婢女们要去叫大夫,她却没让,直接找余连翘来帮自己开了副治风寒的药。
可万万没想到,余连翘下手居然比孟大夫更狠!
“余姑娘,你这黄连未免放得忒多了些!”
余连翘肃容道:“大少夫人体质虚弱,一时受凉,又食用了大量辛辣食物,引起寒热不均,风邪入体。黄连可疏风解表、祛火清热,最对症不过。”
程初芍默默捂脸。
也就是说,她昨天要是没有猛灌那么多姜汤,或许不会病?
喝到剩下个碗底,她实在喝不下这苦药汁了。
她正要放在一旁,却见一身白毛蔫巴巴的小雪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墨绿圆眸雾蒙蒙的,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此刻却盯着她的药碗幽幽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