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芍想了想,一手将圆圆白白毛茸茸的猫脸扭转过来,盯着那双墨绿眸子,认真地问。
“小雪,余姑娘的话你听懂了吗?你能帮忙找出……这个气味的来源吗?”她指了指还未来得及梳洗换装的春意发髻。
宋白猫心里暗暗翻着白眼,面上却表现得懵懂不知,只兴奋地伸了只爪子出去,试图攀上春意的发髻。
程初芍道:“也不知道它派不派得上用场。还是趁它对这味儿还比较感兴趣,今天就抓紧把事情办了。”
于是,接下来这大半日,萌混过关的宋白猫就成了春晖院的首席门神。
他被高高供奉在一张高脚圆几上,专门放花瓶的那种,差不多大半人高,居高临下地看着过往来人。
春晖院的下人一个接一个地“请”过来,接受宋白猫的审查。
查了半日,居然真查出好些漏网之鱼!
情况跟春意很相似,都是在各种贴身使用之物上发现了岁寒藤的汁液。不是混合在头油、面脂之中,就是夹杂在香囊里头,甚至还有在络子上浸染此物的,花样百出,看得余连翘大开眼界。
被揪出来的人有男有女,都大呼冤枉,而那些物件也多半是夏月或别的什么人转手所赠。寻寻觅觅,最初源头还是夏月。
春晖院之外,整个国公府都在老夫人授意下接受了筛查。
如宋白猫预料中的一样,夏月的四位情哥哥也都被查出不妥,稍加威吓,就都哆哆嗦嗦道出自己和夏月的“私情”。
得知心上人还有其他几个情人,且心上人送他们的香囊另有图谋时,他们都吓得屁滚尿流、连连求饶,将自己和夏月的关系撇得极清,几乎要把原先的情投意合说辞改为夏月故意勾引。
即便如此,他们四人还是都被各自的主子赶出了国公府。
这还不算完,他们被赶出去了,府里却没有牵连其家人亲友,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可他们那些亲朋好友却记恨上了夏月,以及和夏月息息相关的春意,时不时就在人前诋毁姐妹俩,甚至还有找上门来羞辱春意的。
春意被降为二等婢女,地位本就大幅降低,院子里的小婢女对她的态度也不如以往。再加上这个,实在是雪上加霜,一时间日子很是难熬。
程初芍听说过后唏嘘不已,将那些闲杂人等训斥过后,没忍住,就对着宋白猫嘀咕了一通“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的道理。
宋白猫对此嗤之以鼻,暗道,那几人蠢的蠢坏的坏,一个贪图美色,另一个心存利用,都不是什么好鸟,怎么能跟寻常人的感情相提并论?
要是换了他,大难临头未必不能各自飞,可也不至于闹到这么难看的地步。
这些事闹开来,老夫人对夏月这个贪慕虚荣、水性杨花、居心歹毒的女子更是厌恶,甚至真的开始盘算,要不要在利用她找到幕后黑手之后把她扔到柳烟巷去让她吃吃苦头了。
可,还没等她有机会付诸实施,夏月额上的伤口竟一夜之间恶化,高热不止,就这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