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的到来果然让老夫人的心情没那么糟糕了。
不过,在听完程初芍汇报后,她刚有所缓和的表情再次冷若冰霜,眼神几乎要把跪趴在地上的文儿给吃了!
春意更是没得到一个正眼。
“你这丫头倒是有点小聪明,还真在三日之内把人抓出来了,一抓还抓了个成双成对的,果然是我小瞧你了。怎的前次罗王氏一事不见你这般积极啊?”
虽然心中满意,但老夫人还是忍不住要阴阳怪气揶揄程初芍一句。
程初芍顿时无言以对。
查个小小春晖院能跟查荣安堂、乃至整个国公府相提并论么?
难度完全是天壤之别啊!
桂嬷嬷在旁打圆场:“大少夫人这两招可真是有趣极了,竟还能说动那老货涂脂抹粉,果然高!方才老夫人听说了之后乐得不行,差点忍不住亲自过去春晖院见证呢~”
李大娘本在荣安堂当差多年,是小厨房的一把好手。自从宋珩出事,春晖院单独辟了个小厨房,深受老夫人信任的李大娘就被派了过去坐镇。
李大娘年约四十,可自打年轻时起就当起了厨娘,常年在灶间烟熏火燎的,脸上时常黑一块白一块的,从来没敢往脸上涂脂抹粉。
众人也都看惯了她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竟一时都没认出来,李妈妈就是她!
老夫人虎着脸为自己辩解:“胡说!我可没说过这话!再说了,她不是也自动送上门来了么,哪里用得着我亲自过去?”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主仆闲话两句,夏月也已经被堵着嘴押到。
一见到屋内阵仗,尤其是跪在地上的文儿和春意时,夏月那张妆点精致的面容顿时大惊失色,惶惶不已。
许是夏月心虚,讯问难度竟比文儿低了不少,不多时就交代了一切。
宋白猫躲在角落里静静偷听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再加上夏月的供词,很快就将事情前因后果联系到了一起。
夏月是个出身卑贱、却有“远大抱负”的姑娘,从小就不甘心屈居人下,极为羡慕贵女们的生活,因此也格外向往贵女们专属的消遣活动,就比如说,调香这种附庸风雅的活动。
她只比姐姐春意小两岁,也是打小就进了荣安堂,从名字排辈来看,只排在春意之后的下一批。可时光荏苒,一转眼,春意已经混成了春晖院的一等婢女,夏月却始终还在荣安堂的三等婢女里打混,其中不是没缘由的。
桂嬷嬷管着荣安堂底下大小婢女,对大部分人的心性都了如指掌,早就看出夏月不似春意稳重可靠,差事上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典型,但凡有闲暇就玩她的去了,还经常跟小厮们调笑,稍显轻佻。
这种性子一看就是个不安于室的,故而,桂嬷嬷提拔人也没考虑过她,尤其是不敢让她去伺候府里的公子哥们,就怕被她带坏了。
罗成那事爆出来后,桂嬷嬷也不是没怀疑过夏月。可查来查去,也没发现夏月私下跟罗成夫妇有什么联系。此外,罗王氏“自尽”时夏月又刚好请假回了趟家,说是老娘生了病,替分身乏术的春意回去探望,这事也是可以考证的。
万万没想到,夏月却是从那次出府才被人盯上的。
那人出手阔绰,一来就是二百两银子,直接把夏月这个一年都攒不到一两银子的小婢女砸晕了。
那人又许了她更多好处,左不过金银财宝之类,夏月稀里糊涂就成了对方的棋子。
她漠然道:“那日,我听闵太医私下说,说是大公子病情极重,即便能醒过来,也多半不良于行,下半辈子也是个废人了。咱们府里没了大公子,万一太子再……过些年恐怕也要衰落下去。我一个三等婢女,又不受主子信重,能捞着什么好处?还不如趁这机会,手头上多留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哐当一声。
老夫人直接气得往茶盏砸了过去,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