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太医再次造访卫国公府时,宋白猫腿上的痂已经掉了一半,背上的淤青也好全了,可以活蹦乱跳了。
按理说,他该再次出动,寻找加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了。毕竟王氏身死后,线索就突然断了,老夫人命人暗中盯着的那几人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幕后黑手一日不查出,他就一日不能安枕,更别提迟迟变不回人身这桩困扰了。
但,发现了程初芍很可能是假冒的之后,宋白猫忍不住又调高了对她的监控力度,几乎是一步不肯离开她。当然,除了他打死不愿被人看到的“猫生大事”之外。
程初芍对此惊喜不已,直接把这脑补成了那日她冲小雪发脾气的后遗症,心里美滋滋的。
果然,猫儿就是傲娇!
一直对它们好,它们不稀罕,偶尔骂一骂,倒能取得意想不到的奇效。
上次的花盆事件过后,老夫人对孟大夫就没那么信任了,安排他和闵太医间隔着时间上门,也让孟大夫暂时停了针灸,转而让闵太医暗中进行。
孟大夫似有所觉,却始终没发表意见,表现得十分乖驯,像是没察觉到异常似的。
这日,闵太医复诊过后,正准备去荣安堂给老夫人回话,却被春意叫住。
“闵大人,我们大公子的病到底有没有好转啊?怎么这么长时间都醒不过来呢?之前若是那毒物的作用,如今毒素全清,按理说也该醒了呀!”
闵太医犹豫着看向静静站在一旁的程初芍,见后者点了点头,才道:“大公子昏迷不醒,并非全然是毒物作用。孟大夫医术高明,深得孟院正真传,之前他的诊断都很精准。大公子脑后淤血较多,一时间难以全部化解,只能慢慢地来,急不得。”
春意面露失望,追问:“那,这个慢慢来大概要多长时间呢?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
“这……”
闵太医更不好开口了。
程初芍直接插话:“辛苦闵太医了。天色已晚,您快去给老夫人回话,早点回去歇息吧。”
闵太医松了口气,拱了拱手,快步走了。
因为不能大张旗鼓地来,他每次只能趁傍晚悄悄过来,复诊完了还得赶在宵禁前回家,次日大清早又要入宫,确实累得够呛。若是碰上休沐日还好说,可他们太医院向来忙碌,不像京官们可以五日一休,往往至少要十日才能休息一日,而宋珩的病情又不可能拖着十日才复诊一次。病者为大,再加上太子妃,也只能咬着牙坚持下去了。
程初芍回身看了眼床榻上愈发消瘦的宋珩,心中微微一叹,默默回了西厢。
春意咬了咬唇,旁边小吉就愤愤道:“还以为大少夫人改好了些,可看她那样儿,哪里有半点担心大公子?还拿闵太医来做筏子,显出自己的善良体贴也就算了,还不让姐姐多问一句。离宵禁还有好一阵呢,多说一句话又耽误不了什么时间。就算真耽搁了,有咱们府里的牌子,巡城司哪个敢不放行?”
“行了,快别说了。”
春意面色沉沉,看着荣安堂方向。
这会儿,闵太医已经差不多到那里了吧,老夫人应该会拿出那张单子给他看吧?闵太医会怎么说呢,那些药草对大公子有没有妨碍?即便没大妨碍,为求稳妥,还是不能让大少夫人继续这么折腾下去才是啊!
纯白的猫尾巴尖一闪而过,不知何时从角落里窜出,歪着脑袋和她对视了一眼。
春意觉得有点古怪,这猫儿的眼神竟有点像人,神态甚至跟程初芍有些许相似之处?
想到这里,她就露出点嫌恶之色。
宋白猫叹了口气,马不停蹄奔向西厢。
要不是程初芍点出,他还真没留意到春意的古怪,只是他想的比程初芍更深。
春意这么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到底是因为倾心,还是因为心虚呢?
遍寻全府都找不到的关键线索,会落在她身上吗?
春意满怀期待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