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郡主！”
洛清欢推门的手顿住，回头看向楼下站着的人。
“你可告诉过九公子你的身份？”
他一定是知道了洛清欢的身份，所以才逼他发誓。
洛清欢摇头，伸出三根手指，“现在就你、素骨、白筝知道。”
好似想到什么，洛清欢又补了一句，“那人贼得很，你在他面前可千万不要露了马脚。”
他不知道？
他竟然不知道！
可他若不知道，又怎么会逼他立下那样的誓言？
夜流光呆呆望着楼上糊着明纸的窗亮起，又暗下。
月亮一点点东沉，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
一动不动立了一夜的人动了。
他转身，披着一夜的月霜，一步一步向外而去。
一贯挺拔的背影仓皇的让人心酸。
站在汀兰水榭门口，夜流光就看到了院中立着一个他不想见的人。
或是听到脚步声，那人转头，冲他勾唇轻笑，姿容似雪的面容上若春光初现。
夜流光的心又沉了沉。
“你早就知道。”
他看向他。
这话没头没脑，云幽却也没问，唇瓣轻启。
“所以，流光大人，不要忘记你的誓言。”
果然他早就知道。
夜流光盯着云幽，好似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九公子！我警告你，你若是敢伤她，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让你三世不得安生。”
云幽轻笑。
太阳一跃跳了出来，铺撒下万道金光，为他淬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流光大人或许忘了，这是我曾经对你说的话。而且……”
云幽脸上的笑容一敛，整个人冷的若白雪荒原。
“若你非夜流光，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
敢那么伤她，万死都不够。
夜流光僵住，苦涩从心尖蔓延到唇齿。
“就算你是夜流光，也没有下次。”
否则，他不介意杀了他。
“我刚瞧过了，白筝姑娘已经无碍，就是身子弱，养两日就好。”
云幽与夜流光擦身而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夜流光忽的转身看向那个已经走到汀兰水榭门口的背影。
“用心。”
云幽步步生莲而去。
苦涩已爬上夜流光的眼角眉梢。
以前，他觉得她还小，想等她大一些再告诉她他的心意。
可是她遇到了赵文轩，飞蛾扑火的栽了进去。
如今，她离开了赵文轩，他却依旧没有机会表明自己的心意。
缘深情浅，他们注定是错过。
一滴泪，顺着夜流光的眼角流下。
汀兰水榭的灯由两盏变成了三盏，又变成了四盏……
等到点上第七盏灯的时候，高公公才到皇城，激动的泪流满面。
他一度以为他不能活着回到这里。
“将他送去珈蓝寺！”
高公公指向身后已几乎看不出是马车的马车，转头一边抹泪一边往皇宫飞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