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南尽欢的性格,断然做不得如此大度的。
只是北寒川特意跟她说,与其将老夫人赶走,使得她和父亲的关系有间隙,不如她大度接受老夫人,她越好,她越受委屈,爹爹就会对她越愧疚,总归,她跟老夫人之间,爹爹只能选一个。
冷静下来的南尽欢,觉得北寒川这方法实在是妙。
不管是将老夫人赶去乡下,还是灭了口,都会显得她冷血无情,若事情揭发,爹爹还会恨了她。唯有这一招,一劳永逸。
南老夫人搬进南苑后,南富是衣不解带的在旁照顾,连生意都撇下了许多,南尽欢看得出来,爹爹还是很孝顺南老夫人。
若不是南老夫人事情做得太过,恐怕爹爹一定会更偏向南老夫人。
几日后,南老夫人醒了过来,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损了身体根本,与以前是无法相比了。
两房子女和孙辈都来看老夫人,老夫人经历了这一难,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没了以前那些嚣张跋扈,整个人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待人和气亲近,对两个孙儿说了一番话,又对南玉华、南尽欢等几个孙女也是关心询问,赏赐了东西。
“以前是祖母糊涂,做了许多错事,现在祖母都想明白过来了,祖母对尽欢很是亏欠,尽欢,你心里还怨恨祖母吗?”南老夫人拉着南尽欢的手,眼眶中含泪问道。
南尽欢自然大方孝顺道,“哪有孙女怨恨祖母的道理。”
“好、好、好……真是乖孩子……”南老夫人是一副欣慰又疼爱孙女的模样,连南尽欢都快觉得老夫人这是真换了性子。
这时,一个婆子跑进来,朝南尽欢道,“大小姐,蓝大掌柜那儿派了人来请大小姐去青禾茶楼谈事情。”
婆子话音落下,南尽欢正要开口跟老夫人告退,老夫人突然就阴沉了脸色,不悦道,“这府里的规矩,得好好的整一整,尽欢比玉华小一些,玉华自然是大小姐,尽欢是二小姐,玉筝是三小姐,玉颜是四小姐。靖安是大少爷,靖德是二少爷。”
南家大房和二房早就分了家,南贵一家只是暂住到南府,而且南府也不是老夫人做主的,让老夫人这一说,南贵一家就成了这个府的一份子。
南尽欢当下脸色就不太好看,连南富脸上都露了尴尬,犹豫不决的看了看南尽欢。
南尽欢从爹爹的神色里看出顺从退让之意,便忍着不悦,道,“都听祖母的。”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南老夫人却是又将她叫住,“尽欢,你且再等一等,还有一事。我想着你和玉华两个丫头出息,在外忙着生意,很是不得空,这府里的大小事务,就让你大伯母管着,你呢,好歹也是个晚辈,管在长辈头上,总是不妥的。”
南尽欢还没开口,南富就点了头,“母亲思虑的是。”
南尽欢咬了咬牙,“都依祖母的,劳烦辛苦大伯母了。”
这回,南尽欢头也不回的走了,去跟蓝大掌柜谈了一下茶叶收购的事,之后又去米庄寻看了一圈。
她实在是不想回南府,便偷偷去了厉王府。
北寒川正在王府后院的一片空地里开荒,背着锄头铁锹挖地,一身单薄的黑色劲装,额头有细汗。南尽欢坐在旁边的亭子里撑着脑袋喝茶,一脸幽怨不悦。
“殿下这般空闲的?都在府里种地了?”南尽欢嘟囔道。
“忙了太久,出来松松筋骨,这儿开出来,种一片的兰草。”北寒川停了下锄头,答道。
正好下人也搬着好些兰草过来,南尽欢看着甚是不解,忠叔跟南尽欢解释,“殿下让我们将这儿的院子都收拾了出来,等都修葺好了,南姑娘不愿在南府呆着,便就来王府里看账本,书房那儿正好对着这片兰草,推开窗就能看到满眼的绿,闻到淡淡的兰草清香。”
北寒川瞪了忠叔一眼,“忠叔!”
忠叔憨笑,“殿下不让我们说的,是想给南姑娘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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