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祖峰显然一愣，“他说我什么了？您怎么知道，他是诬告我？”
面对一连串的质疑，高洋微微笑着——一切尽在掌握。
祖峰惊诧不已，他根本不知道，祖峰说了什么！
在祖峰的认知里，王铮是他的自己人。
甚至可以说，在这个警局里，王铮可能是唯一一个和祖峰有话聊的部下了。
两个人甚至还是老同学，发小。
上学时喜欢同一个姑娘那种。
王铮办事利落，而且不居功，不收钱，是“难得的好警察”。
听高洋说王铮冤枉自己，祖峰哪有不惊讶的。
他用严肃的口吻说道：“高局长，如果你是想从我嘴里套出情报，或者让我牵扯旁人，那你小看我了，不说旁人，这个王铮副局长，他绝不会在背后说我坏话！”
此刻，杜晓曦也是有些发懵。
高洋怎么一上来就把王铮给抖落出来了。
这可是底牌！
且不说要保护信息来源，这是警察的必修课，就说王铮揭露祖峰，王铮举报的内容是真是假，还没定，高洋有些太急躁了吧。
不过，杜晓曦知道高洋这么说，必然有深意。
作为高洋身边的副手和女人，她一贯毫不保留的支持高洋。
对高洋，她是无条件的信任和崇拜。
于是，即使不明白高洋为何如此“莽撞”，杜晓曦却不发一语。
而听到祖峰的话，高洋毫不奇怪。
他已经做了背景调查，这个金城市局里，对祖峰评价那叫一个稀烂。
而多数人却都认为，副局长王铮是难得的公正无私的领导，可以和“刚愎自用”的局长祖峰说上话。
高洋想，在祖峰心里，王铮可以说是唯一的知己了。
但祖峰不知道，能出卖朋友的人，首先就得是朋友。
眼瞅祖峰满脸惊怒，高洋也懒得解释，直接取出录音笔。
杜晓曦一愣，她不知道，高洋何时录音了。
当然，杜晓曦也不可能知道。
声音播放出来，正是高洋和杜晓曦，和王铮在饭馆里的谈话。
一开始，祖峰听了只是说“这是非法录音”，可到后来，听到王铮说祖峰多年前的行为，以及故意破坏关月梅案侦破的情况，祖峰呆住了。
是那种彻底的不说话，不动弹。
好像他被什么击中了脑神经，瘫痪了一般。
祖峰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王铮……呵呵，王铮”
到后来，祖峰有些神神叨叨，最终哭笑不得，望向高洋。
高洋收好录音，等着对方开口。
杜晓曦则马上说道：“祖局长，您有什么想回应的？”
祖峰长叹口气，似乎要将多年的抑郁吐出来，这才笑道：“我自以为识人知人，其实……我就是个书呆子。”
显然，这位局长如梦方醒。
高洋微笑道：“书呆子好啊，至少不会和人家同流合污。”
祖峰诧异不已，说：“高局长，我知道你在查案，也和不少人谈过了，我这个人在局里的名声恐怕不会好，那我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不信那些人，甚至不相信王铮的举报，偏偏信我？”
杜晓曦也看向高洋，她心中同样有这样的疑问。
高洋慢慢坐下，随意道：“我不信他们而信你，是因为耳听为虚。以你的背景，如果当真是那些人口中的刚愎自用，那这些年里，你从没排挤一个人，而局里也没有小金库，而他们说你的不好，在我看来，却都是在依法依规办事——只是触怒了众人，这不反而说明，有问题的是他们，而不是你？”
闻言，祖峰怔怔的看向高洋，嘴唇哆嗦着。
他忽然就哭了。
男人之泪，有泪不轻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