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割开黑山羊的皮毛,砍断它们的肢体。一只黑山羊刚抬起前蹄,左前腿就被风刃齐根斩断,血柱喷起半米高;另一只正扑向寒琦,喉咙被风刃划开,惨嚎着栽倒在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寒琦趁机退到暖阳身边。他看见那些风刃不是乱砍,而是沿着某种轨迹流动,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所有风刃最终都指向门内的庞大轮廓。那轮廓开始扭曲,发出类似金属摩擦的尖叫,黑山羊群的嘶鸣也变了调,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阴阳大风歌,起!“
暖阳的双臂完全展开,玉牌在他胸前悬浮,发出刺目的白光。青色的风突然凝结成实质,化作一面巨大的风墙,横在门和黑山羊群之间。风墙表面翻涌着金色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吞噬着风里的戾气。黑山羊撞在风墙上,像撞在钢板上,发出闷响,皮毛被刮得精光,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肌肉,却始终突破不了那道屏障。
门内的庞大轮廓终于停止了移动。它似乎在风墙前畏缩了,那些扭曲的肢体疯狂扭动,却始终无法靠近。风墙上的符文越来越亮,最后连成一片金光,将整个门内都照得透亮——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堆纠缠在一起的尸体,用人类的、动物的,甚至还有说不出名字的骸骨堆砌而成,每根骨头都缠着黑绳,绳结里塞满了写满诅咒的黄符。
“原来源是这些怨气凝的。“暖阳抹了把脸上的汗,玉牌的热度终于退了下去,“用活人血祭堆起来的邪物,难怪黑山羊认它为主。“
风墙突然开始收缩。那些被斩断肢体的黑山羊还在地上挣扎,却被风刃一一绞碎,血肉混着碎骨被风卷向门内,钻进那堆尸骸的缝隙里。寒琦听见无数怨魂的尖叫,却在风墙闭合的瞬间戛然而止。
门内重新陷入黑暗。那扇铁门“吱呀“一声自动关上,门缝里渗出的腥气消失了,只有地上残留的血迹和碎肉,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暖阳弯腰捡起地上的汽水瓶,捡的时候瞥见瓶底还剩一口,仰头喝了下去。寒琦扯下被血浸透的手套,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下次开门前,记得先问物业。“寒琦说。
暖阳笑了笑,把铜钱收进兜里。远处工地的打桩声又响起来,蝉鸣重新填满了空气。他们靠在铁门前,看着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柄插在地上的剑。
门内,那堆尸骸正在缓慢地、无声地融化,融入黑暗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