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悲伤、无奈、以及一丝丝……认栽的表情。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十步?”青璃试探性地问。跳棋高手,十步之内通关,应该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了吧?
尹珏摇了摇头,那表情简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二十步?”
尹珏继续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
“三十步?”
尹珏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幅度之大,让人担心他那颗保养得宜的头颅会不会真的从脖子上掉下来。
“那……师傅您是……”青璃的声音低了下去,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尹珏绝望地闭上眼睛,仿佛不忍再看这残酷的现实。他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道:“……我数到一半,就忘了自己还有多少颗棋子在外面漂泊了。”
青璃:“……”
他默默地在心里为文渊君点了个蜡。对阵这样一位连自己棋子都数不清的“高手”,文渊君获胜的概率,似乎……陡然上升了不少。或者说,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悬念?
“那棋子呢?”青璃忍不住追问,“您的棋子,难道都……‘漂泊’到爪哇国去了?”
尹珏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着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属于败军之将的最后一点倔强。他抬起手,指向庭院中的某个角落,那里散落着几颗颜色黯淡、样式古朴的小木块,看起来就像是……被顽童遗弃在路边的弹珠。
“喏,”尹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概……还在那里吧。有一颗,好像滚到假山缝里去了,我没敢去捡。怕……怕把它弄丢了。”
青璃的目光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几颗孤零零的木块,在夕阳的余晖下,投射出长长的、寂寥的影子,仿佛一群迷路的孩子,正无助地等待着回家的方向。而它们的“家”——那个应该属于它们的彩色塑料棋盘——此刻正被随意地搁置在一旁的石桌上,棋盘上的格子空空荡荡,只留下一些杂乱的印记,昭示着不久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混乱不堪的战争。
青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那股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师父的这场“惨败”做点什么。至少,也要维护一下师门的……形象?虽然这形象,在文渊君和那几颗“漂泊”的棋子面前,已经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
“师傅,”青璃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自然,甚至还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局跳棋而已,何必如此挂怀?再说,您仔细想想,这跳棋的过程,其实也蕴含着许多大道至理呢。”
尹珏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你小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的怀疑。
“哦?说来听听,”他摆出一副“姑妄听之”的姿态,“我这‘大道至理’,是如何在‘漂泊’中度过的?”
青璃定了定神,开始搜肠刮肚,试图从那几颗“漂泊”的棋子和那个空荡荡的棋盘中,找出那么一点点值得称道的哲理来。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在他看来,这场所谓的“大战”,更像是一场由文渊君主导、师父友情出演的……闹剧。
“呃……师傅,您想,这跳棋,讲究的是一个‘跃’字。”青璃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高深莫测,“‘跃’,本身就是一种突破,一种超越。您的棋子,虽然未能最终汇入终点,但在‘漂泊’的过程中,它们一定也跨越了许多障碍,见识了许多风景吧?”
尹珏:“……”他觉得自家徒弟这番话,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在进行某种黑暗料理式的哲学探讨,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其次,”青璃忽略了师父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继续慷慨激昂地说道,“这跳棋,还需要‘借力’。有的时候,巧妙地利用对手的棋子作为跳板,可以事半功倍。这不正体现了阴阳调和、刚柔并济的道家思想吗?”
尹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