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全息投影里疯狂跳动的能量数值——那些幽蓝的数据流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在安全阈值边缘跳踢踏舞。他伸手去够操作台上的晶化合金容器，白大褂下摆扫过满地狼藉的符纸，那些用朱砂画的御雷符正在酒精灯上蜷曲成焦黑的蝴蝶。
“我说尹珏，“他对着身后黑发如墨的青年晃了晃试管，“你说咱们这四极血契要是成了，是不是就能召唤出会喷火的麒麟？“
尹珏正在调试的青铜罗盘突然发出刺耳鸣响。青年修长的手指在密密麻麻的齿轮间停顿半瞬，墨色瞳孔映着实验台上那尊三足鼎立的熔炉。那些缠绕着咒文的青铜兽首正渗出暗红锈迹，像极了凝固的血泪。
“你确定不是喷火恐龙？“他转身时白大褂衣角带起一阵风，袖口露出的腕表表面浮起二十三个悬浮卦象，“方才雷击引动时，我看见熔炉内部有鳞片状能量纹路。“
方程正要开口，突然感觉后颈汗毛倒竖。某种熟悉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就像大二那年他们在古籍库翻出那卷《天工禁术辑录》时，书脊上突然浮现的诅咒咒文。实验台角落的青铜浑天仪开始自行转动，黄铜环撞击发出清越的响声。
“要变天了。“尹珏突然说。
这句话说完的第三秒，整座实验室的照明系统集体罢工。应急电源启动的刹那，方程看见尹珏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在那些跳动的阴影里，熔炉表面的饕餮纹正在蠕动。
“快切断总闸！“尹珏暴喝的声音里带着金石相击的颤音。方程扑向电闸的手僵在半空，他看见青年袖中窜出的银链正绞住自己手腕，链节上刻着的往生咒在黑暗中泛着磷光。
然后整个世界亮如白昼。
不是电弧爆裂的光，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原始的光芒。方程感觉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他看见尹珏的白大褂在气浪中猎猎作响，那些垂落的银链突然活过来似的缠住两人脖颈。熔炉里喷涌的赤金色流火凝成锁链形状，将他们钉死在操作台上。
“这就是...你说的...御雷符...“方程的惨叫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金属变形声中。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发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曲，就像被丢进微波炉的爆米花。尹珏的银链寸寸断裂，那些咒文碎片在空中组成诡异的卦象，最终化作灰烬扑簌簌落在他肩头。
当光芒褪去时，方程发现自己正卡在操作台与熔炉之间。后脑勺传来异样的触感，伸手一摸，掌心躺着两瓣光滑的弧形——他变成了标准的核桃头造型。更诡异的是鼻尖痒痒的，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啄食。
“别动。“尹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某种古怪的欢快，“你睫毛上停着只玄鸟。“
方程这才发现满屋子飘着细碎的金羽。那些麻雀大小的鸟儿正站在实验器材上梳理羽毛，有几只胆大的甚至跳到熔炉边缘啄食锈迹。尹珏肩头落着只通体漆黑的雀儿，此刻正歪头打量他，漆黑的眼珠里映出青年苍白的脸。
“四极血契...“尹珏突然伸手接住从天花板掉落的青铜齿轮，那上面的铭文正渗出琥珀色的树脂，“我们好像把封印符咒做成了喂鸟器。“
方程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西装裤变成了麻袋片。那些原本精致的暗纹变成了麻雀啄食后参差的破洞，裤脚还粘着几根青色尾羽。更绝望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发型完美复刻了某款核桃雕刻工艺品，后脑勺那道天然沟壑里还卡着半粒没消化完的黍米。
尹珏突然笑出声。青年雪白的后颈沾着鸟粪，在实验台蒸腾的热气中蒸腾成珍珠似的光晕。他伸手扯了扯自己领口，原本考究的立领此刻软塌塌挂在锁骨上，像条搁浅的银鱼。
“还记得《拾遗记》里说的毕方鸟吗？“他忽然凑近方程，呼吸间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书上说这种神鸟啄人七窍会让人看见天地初开时的光。“
方程猛地后仰，后脑勺重重磕在熔炉外壳上。他看见尹珏眼底浮起暗金色流光，那些游走在青年唇齿间的咒文正化作金线，将漫天麻雀笼成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