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都镶嵌着细碎的磷光,像是被揉碎的星子洒落在羽翼上。他们围绕的篝火并非凡木所燃,跳动的火焰呈现出诡异的靛蓝色,将舞者们的影子拉得极长,歪斜地贴在钟乳石上,如同无数挣扎的鬼影。
“他们在祭祀。” 狐月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目光落在篝火中央那尊半埋在石缝里的雕像上,那东西通体由黑曜石雕琢而成,形状像是蜷缩的巨鸟,却在脖颈处生着七颗头颅,每颗头颅的眼眶里都嵌着会呼吸的幽绿光点。
石天忽然想起古籍中关于星神坐骑的记载 —— 传说中的重明鸟生有七首,能震慑百兽。可眼前这尊雕像的翅膀上布满了锁链状的刻痕,那些刻痕里似乎有暗红色的液体在缓缓流动,细看之下竟与通道壁画上的诅咒符号如出一辙。
“咚 —— 咚 —— 咚 ——”
溶洞深处传来沉闷的鼓声,那些羽毛人忽然同时停下舞步,齐刷刷地转向石天藏身的岩壁。他们面具上的鸮鸟眼睛在幽蓝火光中亮起两点猩红,原本舒缓的翅膀开始剧烈震颤,带起的风里夹杂着某种类似鳞片摩擦的细碎声响。
狐月突然抓住石天的手腕,她的指尖冰凉如霜:“他们没有影子。”
石天浑身一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 那些在篝火旁舞动的身影,脚下本该有影子的地方空空如也。靛蓝色的火光在地面投下钟乳石的斑驳阴影,却唯独绕开了那些身披羽毛的人,仿佛他们的身体是某种能吞噬光线的虚空。
古籍里关于影族诅咒的描述猛地撞进脑海:被诅咒者会逐渐失去影子,皮肤浮现蛇形纹路,最终化作只在黑暗中活动的怪物。而眼前这些羽毛人脖颈处的皮肤下,正有淡青色的纹路在缓缓蠕动,像是有活物在皮肉下游走。
“跟我来。” 石天压低声音,拉着狐月往岩壁左侧的阴影处退去。那里有一道被藤蔓遮掩的裂缝,宽度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刚才情急之下竟没注意到。他记得通道尽头的符号正在吸收光线,想必这些影族后裔对光亮极为敏感,藏身暗处或许能暂避锋芒。
两人刚钻进裂缝,身后就传来翅膀扑打的巨响。石天回头时,正看见三只羽毛人腾空而起,鸮鸟面具在水晶光线下泛着金属冷光。他们展开的翅膀边缘泛着细碎的银光,仔细看去竟是无数细小的鳞片,那些鳞片在扇动时簌簌作响,掉落的碎屑接触到地面便化作一缕青烟。
“他们的翅膀在异化。” 狐月贴着冰冷的岩壁喘息,“古籍上说影族诅咒会让族人逐渐兽化,看来传言是真的。”
石天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壁画上星神与守殿兽的战争场景,那些守殿兽的形态与眼前这些羽毛人竟有几分相似 —— 同样生有羽翼,同样长着利爪,只是体型更为庞大。难道所谓的守殿兽,其实是被诅咒彻底异化的影族后裔?
裂缝深处传来滴水的声音,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腥气。石天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刚要点燃就被狐月按住手:“别点火,他们能嗅到火光的味道。”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莹白的珠子,那珠子接触到空气便发出柔和的白光,“这是月神草凝结的夜明珠,光线柔和不会引起注意。”
白光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这似乎是条天然形成的石缝,两侧岩壁上布满了抓挠的痕迹,那些痕迹新鲜得像是刚留下的,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石天注意到岩壁上嵌着些细碎的鳞片,与刚才羽毛人翅膀上掉落的碎屑一模一样。
“这里有人来过。” 狐月蹲下身,用指尖捻起一撮灰褐色的粉末,“是艾草燃烧后的灰烬。”
石天瞳孔骤缩。他们之前在通道里点燃艾草驱赶毒虫,难道有人循着艾草的气味追到了这里?可这灰烬看起来至少有半日之久,显然不是他们留下的。
正思索间,前方通道突然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伴随着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石天熄灭夜明珠,将狐月护在身后,右手握紧了腰间的青铜短刀 —— 那是他祖父留下的遗物,据说能斩杀邪祟。
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