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一样,看桃花年年盛开。
夜幕降临时,桃花谷与黑石寨的篝火连成了一片。青年站在老桃树下,望着两地的灯火在夜色中交融,忽然想起母亲最后塞给他的那瓣桃花 —— 原来她早就知道,隔绝从来不是长久之计,唯有让地脉如春风般自由流动,才能让这片土地真正安宁。
远处传来孩童们的歌声,是桃花谷的童谣与黑石寨的狼歌交织在一起的调子。青年握紧手中的桃花佩,感觉地脉的律动正顺着掌心蔓延,穿过脚下的土地,连接起两个曾经对立的家园。
月光穿过桃树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青年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握紧拳头抵御外敌,而是像这漫山遍野的桃花,看似柔弱,却能在历经浩劫后,年复一年地将生机洒满山谷。
夜风拂过,新抽的嫩芽在枝头轻轻摇晃。青年望着漫天星辰,感觉桃花佩在掌心渐渐与自己的体温相融。他知道,从今夜起,这片土地上的故事,将不再有仇恨与隔阂,只有如桃花般生生不息的希望。
石天咳着血笑起来,胸腔的伤口裂开得更厉害,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下巴凝成殷红的珠串。他背靠断裂的青铜柱,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泛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龟裂的大地上,竟诡异地生出几株嫩绿的草芽。
“罪?” 他嗤笑一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老子从生下来就在受罪。”
后土看着他脚下疯长的草叶,瞳孔微微收缩。那些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长叶,转瞬便结出饱满的谷穗,金黄的颗粒在她周身流转的神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是大地的馈赠,可为何偏偏在这个亵渎神明的凡人脚下显现?
“你可知,你这句话会让整个人族陪葬?” 后土的声音冷了几分,周身腾起淡淡的黄雾,脚下的大地开始轻微震颤,远处沉睡的火山隐隐有苏醒的迹象。十二祖巫掌管天地运转,她司掌大地,一念之间便可让沧海变桑田。
石天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到最后几乎要把心肝都呕出来。他抬起满是血污的脸,那双原本该黯淡的眼睛里竟燃着疯狂的火焰:“陪葬?老子巴不得他们早点死干净!”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后土心头。她见过无数生灵,有匍匐在神座下祈求恩赐的,有拼尽一切想要长生的,却从未见过这样诅咒自己族群的。更何况人族是女娲亲造,受天道庇佑,纵使偶有磨难,也从未断绝过传承。
“你...”
“你以为人族是什么好东西?” 石天猛地拔高声音,胸腔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依旧死死盯着后土,“他们把我当成祭品,要扔进地心火脉里平息所谓的地怒!就因为我天生能和大地沟通,就因为那些长老说我是不祥之人!”
他指着自己胸口的伤,那里的血肉外翻,隐约能看到森白的骨茬:“这就是我那好族长亲手捅的,他说用我的心头血献祭,能让大地母亲息怒。”
后土周身的黄雾骤然凝滞。她能感受到大地的每一次呼吸,自然知道最近九州大地确实震荡频繁,那是因为地心深处的阴煞之气外泄,与她兄长玄冥掌管的幽冥之力产生了冲撞。可这与人族有何关系?更无需用生灵献祭。
“大地从不需要祭品。” 她沉声说道,指尖微动,石天脚下的谷穗突然齐齐折断,化作金色的流光涌入他的伤口。奇异的暖意顺着伤口蔓延开,原本撕裂般的疼痛竟减轻了几分。
石天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上浮现出淡淡的黄光,那些外翻的血肉正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愈合。他猛地抬头看向后土,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你...”
“我只是不想看到无辜者枉死。” 后土别开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她刚才出手纯粹是本能,大地母亲从不吝惜对生灵的庇护,哪怕是眼前这个口出狂言的凡人。
可石天却突然笑了,这次的笑声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反而带着一种了然的释然:“原来如此... 原来大地母亲真的在看着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