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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出来的物资,要优先供给守城的兄弟们以及青峰山和白云观的仙长们!”
一场针对后方官僚体系的隐秘掠夺,在暗夜中展开。
李崇焕和张猛如同行走在刀锋之上,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为这座垂死的孤城强行续命。
每一次行动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每一次成功都意味着与后方文官集团矛盾的进一步激化。
而此刻,军帐最深处。
上官乃大在短暂的高热昏迷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模糊,浑身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
喉咙里满是腥甜的铁锈味。
“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
一直守在他榻边的阿阮立刻惊醒,小脸上满是紧张,慌忙拿起旁边温着的清水,用布蘸湿,小心地擦拭他的嘴唇。
一丝微弱的清凉感传来。
上官乃大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阿阮那双盛满担忧的大眼睛。
帐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他身上散的、连药香都掩盖不住的淡淡腐臭。
他动了动手指,想抬起手,却现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比艰难。
就在这时,帐帘被轻轻掀开。
清虚道长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散着浓郁灵气的药汤走了进来。
看到上官乃大睁眼,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大将军,您醒了?”
清虚道长走到榻前,将药碗递给阿阮,示意她喂药。
上官乃大没有看那药碗,冰冷的目光落在清虚道长脸上,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玄诚……如何?”
清虚道长神色一黯,沉重地摇了摇头:“掌教师兄……伤势极重。
秽气侵入了心脉,我等倾尽全力,也只能暂时护住他一丝生机不灭……能否醒来,何时醒来……全看天意了。”
他顿了顿,看着上官乃大苍白如鬼的面容,语气艰涩,“大将军,您……您自身的伤势……那柄剑……”
上官乃大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放在榻边的那柄王命金剑。
剑鞘安静,剑柄冰冷。
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剑身内部那如同活物般搏动、流淌的翠绿力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也更……贪婪。
每一次呼吸,体内的秽气似乎都在被它无声地抽取、吞噬,带来一丝诡异的舒畅感,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虚弱和对这种吞噬的……依赖。
它在以他的生命和秽气为食,滋养自身。
而他自己,似乎正在变成这柄妖剑的容器,或者说……温床。
清虚道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那柄看似古朴、却让他这等修为都感到心悸不安的金剑,心中警兆狂鸣。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大将军,此剑……绝非祥物!
它饮血噬秽,凶戾之气日盛!
长此以往,恐反噬其主,甚至……扭曲持剑者的心志!
贫道恳请大将军,暂离此剑!
由贫道与几位师兄弟合力施法,尝试将其封镇!”
帐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阿阮喂药的手停在了半空,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上官乃大,又看看那柄剑,小小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了。
上官乃大缓缓闭上了眼睛。
封镇?他感受着体内那几乎与经脉融为一体的阴寒剑气和翻腾的秽毒,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弧度。
离剑?此刻离剑,他这具早已被掏空、又被妖剑和秽气反复浸染的残躯,怕是连一盏茶都撑不过,就会彻底崩溃成一滩污血烂肉。
这剑,已成了他续命的毒药,也成了锁住他灵魂的枷锁。
“不必。”
他睁开眼,声音依旧冰冷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剑在……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