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空气中萦绕不散的、甜腻又略带陈旧的暖香。剧痛依旧存在,但似乎被某种清凉的药物暂时压制了下去。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不算宽敞但铺着干净绸缎的床榻上,身上盖着一床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被。
他所在的是一间小小的卧房,陈设简单却带着鲜明的女性化特征和风尘痕迹。梳妆台上放着些廉价的胭脂水粉,一面铜镜边缘已有些模糊。墙上挂着一幅笔法稚嫩的美人图,题着“软玉温香”四字。房间隔音似乎并不好,隐约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娇笑声和男子含糊的劝酒声。
他的左臂已被粗糙地包扎固定,用的是普通的木板和布条,但手法还算专业,至少止住了血。胸口的闷痛也减轻了些,似乎被喂食了某种汤药。
“醒了?”一个软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上官乃大转头,看见双菱端着一个木盆倚在门框上。她换了一身素净些的鹅黄色衣裙,但依旧掩不住那丰腴诱人的身段。脸上脂粉未施,反而透出几分疲惫和苍白,眼下的淡淡青黑显示她昨夜并未休息好,但那双眼睛依旧带着惯有的、慵懒又精明的笑意。
“…多谢双菱姑娘相救。”上官乃大挣扎着想坐起来。
“哎,别乱动。”双菱放下木盆走过来,伸手按在他未受伤的肩头。她的手指温热,带着一点薄茧,力道却不小。“你这伤啊,看着吓人,能捡回条命算你祖宗积德。左臂骨头断了,脏腑也震伤了,得好好将养一阵子。幸好没伤到根本…嗯,或者说,你这‘根本’还挺扎实。”她的话语带着调侃,眼神却在他身上溜了一圈,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上官乃大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被她如此直白地触碰和打量。“与我同行的那位姑娘…”
“放心吧,你那小相好没事,就是脱力加上惊吓,还没醒。在隔壁屋里睡着呢。”双菱指了指旁边,“我让小红照顾着。”她顿了顿,语气略带戏谑,“啧,真是我见犹怜的小美人儿,难怪郎君你拼死也要护着。放心,姐姐我这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也不会趁人之危。”
“她并非…”上官乃大想解释南宫璇并非他的“相好”,但话到嘴边又觉多余,转而问道:“此处…便是姑娘的居所?”
“是啊,‘软玉温香阁’二楼,我的小窝。”双菱拿起毛巾浸了热水,很自然地开始替他擦拭脸上的血污和汗渍,“便宜你了,平时能上我这床的,可都是要付足银钱的恩客。”
她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率,但胜在利落。上官乃大身体僵硬,从未被女子如此伺候过,尤其还是一个风尘女子。那浓郁的、混合着她体香与脂粉的气息不断钻入鼻中,此地空气中那沉甸甸的欲望灵气似乎也因她的靠近而更加活跃,丝丝缕缕地试图钻入他枯竭的经脉,引动他最深处的某些本能,让他气血微微浮动。
他强行压下不适,凝神内视,试图捕捉那一丝异样感的来源。这陀螺城的灵气太过古怪,并非纯粹的天地元气,反而更像是无数生灵情绪、欲望的沉淀和发酵,尤其是情欲之念,浓郁得几乎化不开。他修炼的功法,虽非邪道,但也涉及阴阳调和、七情炼心,对此类气息尤为敏感。此刻他重伤虚弱,心神失守,竟有些难以把持,杂念丛生。
双菱似乎察觉到他呼吸的细微变化,擦拭他脖颈的手微微一顿,低头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怎么?上官郎君是觉得姐姐我伺候得不好?还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事儿?”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的沙哑,“你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哦,乖乖养伤才是正经。”
上官乃大耳根发热,猛地偏开头:“姑娘请自重!”
“噗嗤!”双菱笑出声来,直起身子,叉着腰看他,“哟,还害羞了?看来是个雏儿?不像啊,看你拼死护着那小美人的劲儿,不该是个愣头青才对。”
上官乃大闭口不言,只是暗自运转那丝微薄的真元,抵抗着外界无孔不入的欲望侵蚀和体内翻腾的气血。
双菱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再逗他,正色道:“行了,不逗你了。说点正经的。你们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看你们穿着气度,不像普通人,怎么会受这么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