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体冰冷得如同刚从冰窟中捞出,裸露的皮肤上甚至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带着灰白气息的寒霜。然而,这层寒霜之下,却又隐隐透出几缕不正常的金红色泽,如同冰层下燃烧的微弱炭火。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让他的气息更加微弱紊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殿下,他…”护卫看着上官乃大诡异的伤势,脸上满是忧虑,“阴煞蚀骨,本源枯竭…恐怕…”
李崇焕蹲下身,没有回答。他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搭在上官乃大冰冷的手腕上。指尖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生机的木属性灵力探入。
嘶——!
灵力甫一进入上官乃大近乎枯竭、被阴寒死气充斥的经脉,便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冻结、侵蚀、消磨殆尽!那股阴寒歹毒的力量之顽固、之霸道,远超李崇焕的预料!他闷哼一声,指尖如同被毒蛇咬中,猛地弹开,一缕灰白的气息顺着他的手指迅速向上蔓延,带来刺骨的冰寒!
“好厉害的蚀丹剑气!”李崇焕脸色更加难看,迅速运转自身灵力,才将那丝入侵的阴寒死气逼出指尖,化作一缕灰烟消散。
他沉默地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上官乃大。对方的伤势比他预想的还要沉重百倍!道基崩毁,金丹濒碎,本源枯竭,更有那如附骨之疽的阴煞剑气疯狂侵蚀生机…这几乎已是必死之局!寻常丹药,根本无法撼动如此沉重的道伤!
“难道…真的赌错了?”一丝动摇掠过李崇焕的心头。带着这样一个沉重的累赘,接下来的逃亡之路将更加凶险莫测。
就在这时!
“呃…咳…”一声极其微弱、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混合着血沫的呻吟,突然从斗篷下传出!
李崇焕和护卫同时一惊,猛地看向上官乃大。
只见他紧闭的眼睑剧烈地颤动了几下,覆盖着灰白寒霜的睫毛微微抖动。那并非苏醒的征兆,更像是沉沦于无边痛苦深渊中的一丝无意识挣扎。
然而,就在这挣扎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带着一丝不屈不灭意志的波动,猛地从上官乃大那被灰白冰霜覆盖、布满裂痕的丹田深处透发出来!
如同死寂的冰原深处,一点微弱的火星,在绝对严寒的压制下,倔强地、顽强地跳动了一下!
这波动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却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源最深处的不甘与挣扎!那并非磅礴的力量,而是一种纯粹的、不肯就此沉沦的意志!如同被巨石压住的幼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向着缝隙中透出的一缕微光,伸展出嫩绿的叶尖!
李崇焕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丝波动!这绝非垂死之躯该有的东西!这更像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永不屈服的烙印!是焚尽一切也要重燃的…道心之火!
这微弱的意志之火,仿佛穿透了肉体的沉沦,顽强地燃烧着,对抗着无边的黑暗与冰寒。它虽不能立刻驱散阴煞、愈合道伤,却如同在绝望的深渊底部,点亮了一盏微弱的、却永不熄灭的灯!
李崇焕死死盯着上官乃大那张在昏迷中依旧因痛苦而扭曲、却隐约透出一股磐石般坚韧意志的脸庞。他眼中的动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决绝的光芒。
“道心不灭…火种犹存…”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此子…命不该绝于此!”
他猛地从怀中取出一个仅有拇指大小、通体由温润白玉雕琢而成的玉瓶。拔开瓶塞,一股极其精纯、蕴含着磅礴生机的草木清香瞬间弥漫开来,甚至暂时驱散了周围的硫磺毒气。玉瓶之内,是一滴浓稠如蜜、翠绿欲滴、散发着莹莹宝光的液体——万年石钟乳髓!这是他压箱底的保命灵药,珍贵无比,蕴含的生机足以吊住紫府修士半条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