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满是腥甜的铁锈味。
“呃……”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干裂的唇间溢出。
一直守在他榻边的阿阮立刻惊醒,小脸上满是紧张,慌忙拿起旁边温着的清水,用布蘸湿,小心地擦拭他的嘴唇。
一丝微弱的清凉感传来。上官乃大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阿阮那双盛满担忧的大眼睛。帐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他身上散发的、连药香都掩盖不住的淡淡腐臭。
他动了动手指,想抬起手,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无比艰难。
就在这时,帐帘被轻轻掀开。清虚道长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散发着浓郁灵气的药汤走了进来。看到上官乃大睁眼,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大将军,您醒了?”清虚道长走到榻前,将药碗递给阿阮,示意她喂药。
上官乃大没有看那药碗,冰冷的目光落在清虚道长脸上,声音嘶哑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玄诚……如何?”
清虚道长神色一黯,沉重地摇了摇头:“掌教师兄……伤势极重。秽气侵入了心脉,我等倾尽全力,也只能暂时护住他一丝生机不灭……能否醒来,何时醒来……全看天意了。”他顿了顿,看着上官乃大苍白如鬼的面容,语气艰涩,“大将军,您……您自身的伤势……那柄剑……”
上官乃大沉默着,没有回答。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放在榻边的那柄王命金剑。剑鞘安静,剑柄冰冷。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剑身内部那如同活物般搏动、流淌的翠绿力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大,也更……贪婪。每一次呼吸,体内的秽气似乎都在被它无声地抽取、吞噬,带来一丝诡异的舒畅感,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虚弱和对这种吞噬的……依赖。
它在以他的生命和秽气为食,滋养自身。而他自己,似乎正在变成这柄妖剑的容器,或者说……温床。
清虚道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那柄看似古朴、却让他这等修为都感到心悸不安的金剑,心中警兆狂鸣。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大将军,此剑……绝非祥物!它饮血噬秽,凶戾之气日盛!长此以往,恐反噬其主,甚至……扭曲持剑者的心志!贫道恳请大将军,暂离此剑!由贫道与几位师兄弟合力施法,尝试将其封镇!”
帐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阿阮喂药的手停在了半空,大眼睛紧张地看着上官乃大,又看看那柄剑,小小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了。
上官乃大缓缓闭上了眼睛。封镇?他感受着体内那几乎与经脉融为一体的阴寒剑气和翻腾的秽毒,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弧度。
离剑?此刻离剑,他这具早已被掏空、又被妖剑和秽气反复浸染的残躯,怕是连一盏茶都撑不过,就会彻底崩溃成一滩污血烂肉。
这剑,已成了他续命的毒药,也成了锁住他灵魂的枷锁。
“不必。”他睁开眼,声音依旧冰冷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剑在……我在。”
清虚道长张了张嘴,看着上官乃大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冰冷和漠然,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他知道,劝不动了。这位以凡人之躯承载着不祥妖剑的镇国大将军,早已踏上了无法回头的绝路。他的生命,已经与这柄剑,与这座即将倾覆的王城,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一同滑向未知的深渊。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压抑的脚步声,伴随着李崇焕刻意压低却难掩焦躁的声音:“大将军!末将有紧急军情禀报!”
“进来。”上官乃大声音微弱。
李崇焕掀帘而入,身上带着浓重的夜露和血腥气。他看也没看清虚道长和阿阮,单膝跪地,语速极快:“禀大将军!刚收到潜伏在乌国大营附近的‘夜不收’冒死传回的消息!乌国后方……有异动!”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数日前,乌国境内靠近‘黑渊大裂谷’方向的数个大型部族……被……被屠戮一空!鸡犬不留!所有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