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
\"量心为亩,原来是这般量法...\"上官乃大苦笑。玉尺扫过之处,田间劳作的里正突然惨叫,他们怀中的田契文书无风自燃,露出夹层里乌国魔教的青铜稗穗。
空中炸响惊雷。七十二州天空同时浮现青铜镜阵,每面镜中都映着乌国祭祀在皇陵作法。上官乃大看见镜中的自己正在魔化,官袍下伸出十二根青铜锁链,链头拴着沐阳化作的稗草精魄。
\"御史大人小心身后!\"双菱的虚影突然从稗草叶中跃出。上官乃大旋身挥尺,玉尺劈中的竟是全真道长的青铜像。老道空洞的眼窝里钻出带刺的稗草藤,藤蔓上挂满写着《禁榷令》的青铜牌。
锁龙井突然喷出混着原油的泉水。上官乃大以玉尺为笔,蘸着油水在空中画出白云观镇魔符。符咒成型的刹那,井底传来皮肉撕裂声——十二具脖颈缠着量田绳的青铜尸破水而出,它们手中的农具刻着乌国皇室的徽记。
\"原来当年的流民是...\"上官乃大突然呕出带着稻壳的血。玉尺映出可怕真相:永昌九年被斩首的三百\"农户\",实为乌国派来污染农脉的细作!而真正的良民魂魄,早被炼成锁龙井中的青铜尸。
双菱的虚影突然凝实。她心口的玉锁炸裂,锁芯处飞出的不是钥匙,而是半张染血的《荒政十策》残页。上官乃大接住残页的瞬间,七十二州地脉同时震颤,新生的稗草开始逆向生长,根系带出地底埋藏的乌国玉璧。
\"他们在用稗草根重写农脉!\"沐阳的声音带着哭腔。上官乃大低头看去,自己官袍下新生的稗草根须,末端竟连接着乌国皇陵的青铜棺椁。每呼吸一次,就有魔气顺着根须侵入元神。
空中青铜镜突然汇聚成阵。镜中走出个与上官乃大容貌相同的身影,不同的是此人官袍绣着乌国图腾,手中握着的正是当年刑场上的鬼头刀。
\"量地御史?不过是我乌国栽培的稗草罢了。\"镜中人挥刀劈来,刀锋映出三百年前的真相——上官乃大的生母竟是乌国巫女,他出生时心口便被种下魔种!
玉尺与鬼头刀相撞的刹那,锁龙井中升起十二面青铜稗草镜。上官乃大在镜阵中看见自己每个抉择的背面:永昌九年斩断的因果线重新接续、青峰山净化农脉时暗藏的魔气、甚至沐阳化作稗草时眼底闪过的乌国咒印。
\"不!!!\"上官乃大撕开官袍,将玉尺刺入心口。魔种被剜出的瞬间,七十二州突然下起混着稗草籽的血雨。双菱的虚影趁机化作雨云,裹住魔种撞向青铜镜阵。
惊天动地的爆炸中,上官乃大看见沐阳的稗草精魄从地脉升起。少年残魂抱着双菱最后的灵光,含笑撞入乌国皇陵方向的地脉缺口。净化过的农脉之气喷涌而出,将漫天镜阵冲得支离破碎。
当最后一块青铜镜落地时,上官乃大发现自己站在初代稷神剜心的古祭坛上。祭坛中央插着的不是神剑,而是那柄沾满三百农户鲜血的鬼头刀。刀身映出的不再是魔影,而是七十二州百姓在田间传唱新童谣的景象。
\"量心尺,量心田,青苗不荒年...\"上官乃大轻声和着童谣,将玉尺投入锁龙井。井底传来的不再是魔啸,而是沐阳与双菱合诵《荒政十策》的清脆童声。
暮色降临时,新生的稗草突然结出白玉般的米粒。上官乃大摘下官帽,任由稗草根须爬满白发——这一次,根系末端连接的不再是魔窟,而是三百农户坟前新立的无字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