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香炉中飘出潺潺缕缕的白烟,空气中浮着淡淡的檀香。
郑楚清正伏案看着呈上来的奏报,便见堂外的衙役走了进来,“大人,堂外有位姑娘找,姓谢。”
郑楚清闻言,抬眼看向他,继而道,“请进来。”
没一会,那衙役便领着谢清允走了进来。
碧落搀扶着谢清允,待入了内后便停下脚步朝着上首一揖。
郑楚清招呼她坐下后,又命人上了盏茶,遂开口问道,“不知今日姑娘前来有何要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几日路过府衙时,看见一位少年在击鼓,于是今日恰好来了集市便前来问问,那少年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郑楚清闻言,垂眸喝茶的动作一顿,“不知那少年与姑娘是何关系?”
谢清允垂下眸子,长睫煽动遮住眼眸,“是一位故人,我曾有愧于他,不忍见他落难,便想帮帮他。”
郑楚清放下手中的茶盏,继续说道,“那少年的妹妹被山匪拐走,至今下落不明,那伙悍匪实在凶猛,想必清清白白的姑娘落在他们手上定是凶多吉少。”
谢清允记得上辈子听闻官兵找到了山匪的老巢解救了被绑的少女,然而冯知忆等来的却只是一具尸体,她只是这样听说过,然而确切的事实却不知是何。
“如此,那便麻烦郑大人了。”
“无妨,这本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话音刚落,便有衙役匆匆跑了进来,他看了眼郑楚清对面坐着的人后,兀自走到郑楚清身侧,低声说着什么。
闻言,郑楚清眸色深沉,他瞧了眼对面的谢清允,待衙役离开后,他才开口道,“方才有来自洛阳京都的加急信报,不知姑娘可有兴趣?”
听闻洛阳来的,谢清允微微蹙眉。
郑楚清接着道,“算上从洛阳到此处的脚程,也是十日前发生的事了。”他顿了顿,继续道,“洛阳皇城发生兵变,据说是淮南王反了......”
......
从知府府衙出来,谢清允走得很快,眼睛看不见以至于一路上撞到很多人,她耳畔重复着郑楚清方才的一席话,她甚至没有勇气主动去问那人现在如何。
最后还是郑楚清看出她心底的焦虑,宽慰她道,信报中只说淮南王夺回唐家天下,并未提及那人生死,他可能还是活着。
然而很多事不用他说,谢清允也能想到,江珺卿终究不是姓唐,在旁人眼中同样也是乱臣贼子,而当今朝廷又会如何处理一个狼子野心的谋朝篡位的人呢。
身后碧落唤她的声音逐渐淹没人海,她不停听闻周遭传来的谩骂声,说她瞎,说她瞎还乱撞人。
她该高兴的,一切终将回到正轨,周青时的仇,苏瑾念的仇,还有上辈子她焚身浴火的仇,都随之尘埃落定。
可为何听到他的消息,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心底像是空了一块般疼痛难忍。
她没哭,她也不想哭,可还是有湿润顺着脸颊滑落至唇边,又咸又哭,却又滚烫似火,她伸手去碰,却觉得像被灼烧一般,所过之处,皆勾起野火。
大夫说她不能再哭,会彻底失明,可那眼泪无论拭去多少次,它还是源源不断向外冒。
她停了下来,身后再不闻碧落的声音,白纱下她的眼睛稍稍睁开,她无法看清,周围都是团团颜色各异的光晕。
她孤立无援的站在原地,心忽然生出遍野的荒草,一阵苍风过境的荒凉感。
谢清允立在原地,面上无悲无喜,仿佛方才泪水洗面的人从来不是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道清朗的男声当枪匹马闯入孤寂,敲开她的心扉。
“谢姑娘?”
她倏尔转头,可转瞬却又明白不是他,她垂首轻轻应着,“顾公子。”
“谢姑娘怎的一个人在这?碧落姑娘呢?”
闻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