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匍匐在地,全身如烂泥一般软烂在枯草上。
此刻,她浑然感受不到疼痛,全身几乎无一块好肉,发黄的囚衣被鲜血晕湿。
原来痛苦至极时竟连呜咽也哽在喉口,只有牙齿忍不住地打颤。
凌迟也不过如此,至少还没把她弄死。
似是困顿,女子眼帘了无生气地合上。
昏昏欲睡之际,苏陌染听闻铁栅栏外的脚步声,缓慢却掷地有声。
如今她竟连转头去看的力气都没有了。
脚步声停了下来,那人似乎正站在栅栏外,她感受到了那逼面而来的目光,然而那人却默不作声。
良久,见地上的女子都没有动静,他有些不确定她是否还活着。
“听狱卒说,就算是凌迟,你也不肯说?”
熟悉的声音,苏陌染认出来人,便更不想转头理会,径自合着眼。
见人还是没有反应,唐暄和再度开口,“你如此不在乎你的命,那苏府呢?苏府几十口人的性命呢?”
唐暄和并不知晓她的身世,自以为还能用苏府来威胁她,闻言,苏陌染嘴角不免泛起一丝冷意的弧度。
身后狱卒匆匆赶来,将牢房门打开,他看了眼皇帝又瞥了眼牢中的人,不放心的开口道,“皇上,这人是重犯,要不还是不要进去了?”
唐暄和并不理会,径直盯着那多管闲事的狱卒。
男子眼神似刀锋似冰冻,狱卒浑身一颤,悻悻转头,侧身让皇帝进去。
女子背对着铁栅栏,月光洒在斑红的囚服上,男子踩在松软的枯草上,渐渐走近。
听闻女子轻且浅的呼吸后,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女子,女子双眸紧闭,纵然浑身是血,也模样安然的欲睡去。
一瞅见她这般风轻云淡的模样,唐暄和便没来由的烦躁,于是他伸脚顾不得女子身上的伤,径直踢向女子腹部。
苏陌染吃痛,猛地睁眼,一抬眸正巧碰上男子似笑非笑的眼眸。
男子薄唇微启,凤眸噙着笑意,可吐出的字却愈发冰冷,“朕以为你死了呢,装什么?”
苏陌染因为腹部传来的疼痛不禁眉头紧锁,身子蜷缩,闻言,她淡淡一笑,“比起装,皇上不说装,天底下还有谁敢说自己装?”
似是听到了有趣的事情,唐暄和望着女子的目光又带上三分审视意味。
“朕如何装?”他蹲下.身子,两指挟住女子下颚,朝着她耳畔淡淡吐气,“说来听听,若是说不好,朕便让人割下你的舌头。”
苏陌染凝着他满含笑意的双眸,忽然想到一个词“笑里藏刀”。
“皇上登基为帝也有几个年头了,旁人只觉皇帝年幼,执政大权尚握在摄政王手中,殊不知皇帝是扮猪吃老虎,卧薪尝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借着摄政王的力量拔出朝中蠢蠢欲动的孽党吗?”
“外人眼中永远一副好.色成性的模样,殊不知只是借着纳妃的由头平衡各方势力,将忠臣重臣收入自己麾下。”
被说中心思,唐暄和并无半点恼意,更觉有趣,只听闻女子接着道,“不过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装多了,是否还知道自己是谁?”
唐暄和眼眸半眯,两人互不退让,直接又突兀的看着对方。
末了,唐暄和竟笑出声,“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聪明,如今成这副模样,当真是可惜了你这副样貌和脑袋了。”
“也不尽然。”女子眼眸深邃,唇.瓣微微勾起,眼眸便如皎月一般亮眼,轻轻一弯便是说不出的风情,“看着皇上最后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不也是人生趣事?”
闻言,唐暄和目光陡然锋利,他“腾”地起身,冷笑道,“那朕就看看,最后究竟是把你折磨死,还是朕死在朝堂上!”
女子囚服渗出愈发灼眼的血迹,就连她身.下的枯草也被染红一片,空气飘散着淡淡的腐肉味,唐暄和不禁露出厌恶的神情,见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