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围守在苏府府邸门外的禁军,得来消息,冲入府内,奔至西苑。
然而女子沐浴着月华,立于颓败的莲池边,衣冠齐楚,竟有一种等待许久的感觉。
一时间,几名禁军竟不自觉停住步伐,目光齐齐投向池边女子。
然而随着身后一声粗犷的低吼,几名禁军又立马回过神,朝着女子走来,将人带出苏府。
关入刑部大牢,女子坐在枯草席上,仰首通过牢狱上方的一道狭窄的窗户看向天边的明月。
......
太极宫内,男子位于上首,侧身看向窗外,相比城外的闹嚷,此处竟是闹中取静,宁静致远。
伴随着齐整的脚步,羽林卫长徐徐入殿,一身金光闪耀的甲胄,竟没染上丝毫血污。
“启禀皇上,多宝阁已放火烧毁,依皇上的命令,今夜留在阁中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全数剿灭,但是......”他略微不安的扫视着上首男子的神情,继续道,“然而多宝阁阁主周青时,今夜并未截获,据小厮说,他今夜不在阁内。”
闻言,年轻的帝王并未动怒,他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知情。
随后又有脚步从殿外传来,新上任的禁军统领走入殿中,躬身道,“皇上,犯人抓获,关入刑部大牢。”
良久,上首男子终于起身,只见他鬓角齐整,衣冠楚楚,大步走出太极宫。
一行人来至刑部大牢,然而走至牢房栅栏处时,只有年轻的男子以及身后仍旧满面笑容的太监总管。
听见脚步声停下,苏陌染才将目光从顶上移到来人身上。
二人都没有出声,隔着几丈的距离,隔着栅栏,隔着倾斜摇曳的月光,久久凝视。
半晌,李公公才出声道,“大胆,竟敢对皇上不敬!”
苏陌染听闻仍旧没有动作,本以为唐暄和会动怒,然而他只是平静的盯着牢中的红衣女子。
他觉得有些奇怪。
“朕记得,你常穿一袭白色。”
女子嘴唇轻勾,调转目光,继续盯着窗外,“皇上深夜请臣女至此地,有何吩咐?”
闻言,不禁男子一瞬怔忡,就连身后的李公公也不禁汗颜。
这样的奇女子,面见圣上不行礼,打入牢狱还如此风轻云淡说为“请”。
“你当真不知道,朕的用意?”
女子长睫微动,眼帘微合,掩住一双摄人心魄的眸子。
“臣女一介俗人,怎会知晓皇上的心思?”
语罢,她轻浅一笑,笑声衬合着月光,竟有一丝婉转悦耳。
“劫走逃犯。”
女子转头,看向唐暄和,“抓人讲究证据,皇上可不能空口套白狼。”
唐暄和冷笑一声,“朕还未说完,还有一罪,勾结谋逆。”
“臣女是越来越糊涂了,怎就‘勾结谋逆’了?”
“先帝剿灭威猛将军乱臣贼子,其残留的‘悼倬’旧部。”月色中,男子的嘴角勾起,呈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话说到如此份上,和齐郡主可听明白了?”
苏陌染点点头,笑道,“听明白了,可臣女还是那句话,凡事要讲究证据。”
“自然是有人告发。”
“告发?”苏陌染冷哼,“臣女没做过的事,何来有人告发?”
“没做过?事到如今,你还要同我绕弯子?”
“无所谓绕弯子,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闻言,唐暄和盯着女子,然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却不见丝毫的胆怯与畏惧。
“只要你将一切说明,朕自会放你。”
“可是臣女当真不知。”语罢,苏陌染眼底无波无澜,反而唇瓣带笑。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耐心即将耗尽,唐暄和目露不善,“你与多宝阁掌柜周青时是何关系?你什么时候和‘悼倬’勾结的?你又与威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