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回来的。
只隐约记得一夜的雨幕如天边倒灌的泉水,倾斜而下像赌气似的。
出了宫门,便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下雨了,碧落候在马车旁,见到苏陌染的身影便打着伞赶上去。
然而却被女子推开。
一夜的雨,一夜的寒风。
夏日的天气就像是易变的人心,暖阳里潜藏寒流。
街道上无人,想必是因为雨势凶猛,不时天雷作响,早已没有商家敢顶风营业,偶尔一两个赶路的行人望见她也像是避瘟神一般绕道走。
如若她回头看看,定也会觉得眼下这一幕多么滑稽。
她在前面跑,任雨雾遮挡视线,浑浑噩噩分不清南北,而车夫雨天路滑不敢快行,驾着马车小心尾随在身后。
跑了一条街,她终于觉得淤积在心口的怨气好似消散大半。
一回到苏府她便倒在大门处。
想必宫里早有消息传出,苏陌染只觉西苑内众人噤声,面目寡淡。
她叹了口气,紧锁的眉稍稍舒缓,也好,若是都知道了,她也懒得再同旁人解释,忆起那些伤心事。
碧落和刘莹前前后后进来屋中很多次,想服侍她喝药,然而轻声唤她,床榻上的人都不见反应,二人便都以为苏陌染睡了,不料她只是闭着眼睛,以此来逃避厚重的苦涩。
最后桌上那一碗药放到天明破晓也没有挪过位置。
雨势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苏陌染深夜倚在床帏,看着窗帷里倒影出来的雨夜,电闪雷鸣,狂风作响。
她又响起了祭坛上,男子对她说的话。
开口第一句便是,“你不用再去和亲了。”
明明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你妹妹了,你又为何对一个毫无血缘的人都这般好,若你能自私一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少一些愧疚。
......
浑浑噩噩一夜过去,苏陌染醒来,却见枕席全是透凉。
出了房,侍女也同她见礼,纵然尽力掩饰她还是感受到院内气氛低沉。
原来昨夜苏瑾念的尸首已运回苏府,所幸的是皇帝的诏书里写明苏瑾念功过相抵。
连夜家丁已将原先苏应之为自己准备好的上好的棺木搬了出来,放在灵堂中,又着人整理了他的仪容。
苏陌染去到祠堂的时候,便见到了躺在棺木中的苏瑾念。
他的身上已不如昨夜一般满是血污,虽然脸上还残留着伤痕,但容貌依然。
棺木半开,苏陌染就顺着棺木跌坐在旁边。
“如今你当真可以去见她了。”
声音淡淡,像是叮咛。
碧落到处找不到苏陌染,便犹自来了祠堂,不料正巧看见倚靠着棺木跌坐在小垫上的苏陌染,她今日的一袭白衣,衬得肤色如纸。
她放轻脚步走了进来,轻唤道,“小姐,小姐......”
好几声后,苏陌染才如梦初醒般转头看她。
“小姐,你今早吩咐的将东苑大公子房中所有的家丁侍女遣过来,如今他们都已在西苑院子里候着了。”
苏陌染这才由碧落扶着从地上起来,然而还是抵挡不住脑袋晕眩,好一阵眼前才能视物。
回到西苑,果真见东苑苏瑾念房中的家丁侍女一个个垂着脑袋立在院中,屋檐下台阶上放了一盏桌椅。
苏陌染坐在屋前,略一扫视院中的人。
“头抬起来。”
女子容颜秀丽,肤色惨淡,可话一出口便带着不怒自威的肃然庄重。
底下的人都抬起头,带着分惴惴不安瞧着上首的女子。
“昨晚东苑发生了何事,有何人进出,一旦涉及大少爷的事均事无巨细报上来,若是敢有隐瞒的。”她顿住,眉梢一翘,望向碧落。
众人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便见到碧落和高彻各人拿着一根木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