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停住,她哽出一口血,转瞬身上的白衣沾染上大片灼眼的红晕。
她费力的撑着眼皮想要记住男子的眉眼,然而双眸却分外沉重。
渐渐的,女子闭上眼睛......
面前的男子还是如以前一样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但她不再是那个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的女子,她周身已经被世俗侵染。
她不再配得上他。
这一世,是我负了你。
来世,只求你不要再遇见我。
愿有人懂你半生梦,别再痴心一个人。
苏瑾念的手还捧着女子的面颊,他手指僵硬只感觉女子在一寸一寸的冰凉,顿时他好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
额头相抵,男子的头埋在她的颈肩,无声的流泪,女子白衣又落下一片湿痕。
曾经那远山眉黛,眸若秋水的女子终究还是不在了。
他只想抱住她,带着茧的手抚过她的眉眼。
许是因为你感受到了人间凄凉,以至于让你对生没有一丝眷恋,看透了世间疾苦,以至于你才会有如此安逸解脱的神色。
“为何来时的路会这么长,让我接不住你……”
“如果我早些来,你会不会再陪我多熬几年……”
城楼之下,男子低喃出声“你终于自由了……”
他其实一直都明白怀中的人太过轻柔好似一片羽毛,稍不注意就会随风飘去。
她本是一宁静温婉的女子,落入这深宫,褪去了满身的颜色,抹去了凹凸不平的棱角,那时他没有抓住她,他觉得任她去才是对她好。
然而如今,她如同一只折断翅膀的孤雁从城楼一跃而下,没有一点犹豫,走的如此决绝,这一刻他也没有握住她。
两次都放她走了,唯一不同的是,此后竟是再无想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因阮宁微是戴罪之身,所以入不得陵园,加之阮府已亡,所以身后事没有丧葬礼,只草草葬了。
虽然皇帝答应饶了苏瑾念一命,但却剥夺了他攘边将军的兵权,令他安心在府邸静思己过。
苏陌染赶到的时候,眼下便是这般场景。
隔着门苏陌染听到屋内茶盏落地的声音,随后大门猛地从里面打开,五六个花容月貌的姑娘从厢房内跑了出来,其中不免还夹杂着怨怼声。
“当自己是谁,来喝花酒还不准旁人近身,脾气那么差,怪不得被卸了职......”
苏陌染听得断断续续,但大概也明白了几分,她叹了口气遂走进房中。
屋中到处是香粉胭脂的气味,味道浓郁呛鼻,苏陌染不禁蹙眉。
苏瑾念显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稍一靠近,他周身的酒味便将脂粉味驱赶开。
桌角铺了一堆的酒瓶和碎了的酒盏,苏陌染没有注意脚下,“砰”一声,又一个酒瓶碎了一地。
动静稍大,苏瑾念皱着眉头从桌上起来,满脸红晕,以为又是哪个胭脂俗粉待要破口大骂时,见是苏陌染才收敛脾气。
“大哥,同我回去吧。”
苏瑾念不理她,兀自将杯中的酒满上,一饮而尽后才又说道,“这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大哥既然也知这道理,便同陌染一道回去。”
苏瑾念径直盯着酒壶,一个劲的重复倒酒的动作,然而他早已醉的不轻,连拿着酒壶的手都晃悠个不停。
苏陌染看不下去将他手中的酒壶夺走,苏瑾念见没了酒壶,有些生气,他眼眸微眯,不悦之意毫不掩饰,“酒壶还我。”
苏陌染不理。
苏瑾念高声道,“酒壶还我!”
他已然起身,因为眩晕而用手撑在桌上,他居高临下的睨着苏陌染,语气不善。
“你这副样子对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