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笑，是诚挚的，纯粹的，不似以往面对形形色色之人时的假笑。
也许，是自己误会大人了，他其实也是个心怀正义之人。
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江意承拍了两下，随即侧首看向他：“云策，好在你还有些良心，要不然，现在被关押在大牢内的就是你了。”
云策愕然，虽然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心头却一阵紧张。
“你不会真以为，那些藏在万寿殿下的火药，无人知晓吧？”
一句话，令云策神色大变。
“李隆的一举一动，一直都有人在监视，如今只是没有查到你的头上，你若真的去点燃那些火药，别说报复了，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要连累整个锦衣卫为你背锅。”
云策额角处，再次渗出细密的汗水。
听江意承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趁着还有时间，你随我出城一趟。”江意承随手取过搭在椅子上的风氅，黑白相称，泾渭分明。
云策没有问出城做什么，一语不发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人一骑，在旭日初升前，赶到了与京城相邻的一个村镇。
走在田间小道上，云策内心反反复复，想问原因又始终开不了口。
终于，一直走在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如果让你过这样的生活，你可愿意？”
云策不解，见他目光投向远处一个正在地里插秧的男子，也顺势看了过去。
那男子的手法很娴熟，没一会儿，就插好了一排，中间几乎不用停下休息。
原本这事放在任何一个农夫的身上，并非什么稀奇事，但当看到那男子的脸时，云策脸上的惊讶，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他……他……”云策竟开始结巴，看看那农夫，又看看一旁的江意承：“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他被一箭穿心而死……”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眼见不一定为实，相信你现在看到的就行了。”
云策还是难以置信，原本已经死了个杜准，不但还活着，甚至与一般农夫毫无差别，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不，就算是亲眼见到了，也依旧不敢相信。
“杜……杜大人。”他走上前，缓缓靠近对方，看着男人黝黑的皮肤，朴素的穿着，与憨然的眼神，他好几次都觉得，定时江意承在骗他，可当那人抬起头看向他时，他才确定，这个人，就是杜准。
“这位公子，您找哪位？”曾经叱咤朝堂的男人，看着面前的云策，竟露出了几分腼腆紧张之意。
对方看向自己陌生的眼神，让云策心中一阵酸涩：“杜大人，您不认识我了？我是云策。”
男人后退半步：“什么杜大人？我只是个普通农夫，公子是认错人了吧？”
云策也不敢太过冒进，就站在原地，道：“您再好好看看，当初是您将无家可归的我带到锦衣卫的，您还记得吗？”
男人眼里的神色越发紧张，他左右看看，眼里的排斥是那么明显：“公子定是认错人了，天下间姓杜的人那么多，公子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杜……”云策还想说什么，被江意承拦下。
“别打搅这位杜大叔了，他不过是个普通农夫，不是你要找打的人。”
看着突然出现的江意承，杜准似乎愣了一下，明明不认识的人，为何看起来却很是眼熟，他也没有多想，抱起田埂上的秧苗，去了另一边，继续手里的活。
已经到春天了，他必须尽快将这些秧苗栽种好，这样到了秋天才会有丰收，自己的妻儿才不会挨饿受冻。
“爹爹！”伴随着稚嫩的呼喊，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田埂的另一边，欢快地朝这边跑来。
杜准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迎向那个小身影，脸上是云策从未见过的朴实笑容：“慧儿，小心点，别跑那么快，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