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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秀桃的今日，又何尝不是我们的明日？她可怜，我们比她更可怜，这样的日子，还不知要过到什么时候，有时候我甚至会想，索性死掉算了，也好过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秀桃虽然行事鲁莽，但也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罢了，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可贵妃娘娘竟然……”宫女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她对面的人，也是一阵沉默，忽然抬手擦了擦脸，也不知是在擦汗，还是在擦泪。
“今晚皇上去了沈贵嫔那里，就算明日不去，也不会到到咱们娘娘这里来，她到时候定然又会大发雷霆，我们……”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都各自珍重吧。”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战了许久，其中一人才催道：“别磨蹭了，该干的事情还得干，不赶紧回去给娘娘复命，怕是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
“是是是，你说得对，干正事要紧。”
两人抬起地上的一只旧麻袋，费力地将其丢进枯井，听到咚的一声，两人这才放心离开。
屋檐上的周棠梨，从头至尾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没想到第一回夜探皇宫，就叫她看到这种事情，她简直惊骇到说不出话来。
一条人命，就这样随随便便处理了，没有一点尊严，甚至连牲畜都不如。
他伸手，轻轻覆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
她转过脸去，看向他。
他却没有看她，目光始终落在不远处的那口枯井上：“这就是皇宫，富丽堂皇的外皮下，内里却是个吃人的怪物，没什么好惊讶的，今天的事情，每一天都在发生，你却也不必放在心上。”
每天都在发生？
她简直难以想象，这么肮脏绝望的地方，生活在其中的人，是怎么度过每一天的。
突然间便能明白，数年前，尚且年幼的隆庆踏进自家小院时，眼底的那抹苍凉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地方，的确是看不到希望的。
“她们口中的贵妃，可是宜贵妃？”据她所知，后宫似乎只有一个贵妃，但宜贵妃在人们口中，向来都是贤淑温柔的，在储秀馆时，沈茵媱还说她为人和善，心肠也好，怎会是那两个宫人口中，恶毒冷血的残忍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