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了拽略有些褶皱的裙摆：“当然是去挂灯笼，贴对联了。”
挂灯笼？贴对联？
他有些怔忡，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必要吗？
从亲眼看到父亲身死的那一刻起，这世上的一切温暖与繁华，都再也与自己无关。
心越空越好，才不会忘记那些鲜血染就的仇恨。
“快点呀。”手臂一紧，竟然被她从座椅上拉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本是要拒绝，却情不自禁地随着她来到后院的杂物房。
里面很乱，都堆放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端着烛台，先一步走了进去。
他一边弯着唇角，一边跟着她一起走进去。
娇小的身影，在一堆杂物里来回翻找，看她那认真仔细的模样，他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些东西太重了，我来帮你。”
他伸手，轻飘飘一掀，就把挡在外面的一张旧桌子挪了开来，她抬手试了试额角的汗，还是力气大些好，做什么都方便。
不由得想起前世，那时候他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满身的文弱之气，连杀鸡都不敢，如今倒是力大无穷了。
就着微弱的烛火，找了好半天，终于翻到两只灯笼，检查了一下，好在除了旧些，也没其他瑕疵。
又在一堆破旧的书画里翻找，鲁伯说那些积压的对联，应该就和这些书画混在一起。
“咦？这是什么？”一卷画轴掉了出来，她弯下身，将画轴捡起，谁料那画轴没有卷好，一下子松了开来，整张画就在她手中铺展开来。
他闻声回头，看到那画，也是一愣。
虽然光线昏暗，但周棠梨还是看清了画上的人物。
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鲜衣怒马，好不威风。
一身轻甲，红缨长枪，立于魏巍山脊，目光之中满是睥睨，宛若九天骄阳，烈火灼目。
一个名字，霎时间出现在脑中。
“煌？”她低低轻呼一声。
说实话，过去这么久了，记忆中那个少年的模样，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但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她却立刻回想起了少年的相貌，就是这画上的样子，分毫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