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姬:“今日见了钟家的二郎(司马昭排行第二),觉得他如何?”
元姬脸上微红,轻声道:“他不张扬,懂体谅人,还能说出‘梅雪相依’的话,是个知进退的人。”
王朗听了,心中便有了主意。
次年,在王朗和钟繇的商议下,两家定下婚约——元姬许配给司马昭。
定亲那日,钟府送来的聘礼里,有一支羊脂玉簪,簪头雕着一朵梅花,旁边还卧着一只小小的雪兔。
元姬拿着玉簪,想起那日在梅树下的对话,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杨氏看着女儿的模样,轻声道:“惠君,今后你便是钟家的媳妇了,要记得谨言慎行,更要记得,夫妻之间,当以真心相待。”
元姬点头,把玉簪放进锦盒里,也把母亲的话记在了心里。
黄初七年,曹丕病逝,曹叡继位,改元太和。
这一年,元姬十四岁,按照当时的习俗,该出嫁了。
出嫁前一晚,王朗把元姬叫到书房,递给她一本自己手抄的《礼记》,扉页上写着“守正、明辨、包容、坚韧”八个字。“惠君,”王朗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嫁入钟家,不比在自家自在。
钟家是重臣之家,朝堂上的风波迟早会波及到家里。
你要记住这八个字:守正,不做亏心事;明辨,看清人和事;包容,善待身边人;坚韧,扛过难走的路。”
元姬接过书,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爹爹,女儿记住了。”
出嫁那日,洛阳城飘着细雪,元姬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花轿里,手里紧紧攥着那本《礼记》。
花轿从王宅出发,经过朱雀大街,往钟府去。
她掀起轿帘的一角,看着外面的雪景,忽然想起七岁时父亲教她的“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她知道,从踏入钟府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将不再只有书墨香,还有柴米油盐,更有乱世朝堂的风风雨雨。
但她不害怕——因为父亲教她的道理,母亲教她的温柔,还有那个在梅树下与她聊得投机的少年,都成了她心里的底气。
元姬嫁入钟府时,司马昭刚满十六岁。
两人虽有婚约在前,却仍带着几分少年少女的羞涩。
钟府的规矩比王宅严,下人们各司其职,连走路都要轻手轻脚。
元姬初来乍到,先跟着婆母张氏学打理内宅——张氏是钟繇的继室,性子温和,对元姬颇为疼惜,却也不放松对她的要求。
每日清晨,元姬要先去给婆母请安,然后查看内宅的用度账册,再去库房清点物资。
钟府人多,光是丫鬟仆妇就有上百人,难免有口角争执。
有一次,负责洗衣的张嬷嬷和负责缝补的李嬷嬷因为一块绸缎吵了起来——张嬷嬷说李嬷嬷私藏了上好的蜀锦,李嬷嬷说张嬷嬷故意把她缝好的衣物洗坏了。
两人吵到元姬面前,都红着脸要讨公道。
元姬没立刻断对错,而是先让两人坐下,给她们各倒了杯茶,轻声道:“张嬷嬷,您说李嬷嬷私藏蜀锦,可有证据?李嬷嬷,您说衣物被洗坏,是哪件衣物,坏在了哪里?”
张嬷嬷愣了愣,支支吾吾说不出证据;李嬷嬷则起身去拿衣物,指着领口处的一道裂口说:“就是这件,昨日刚缝好的,今日洗了就裂了。”
元姬拿起衣物看了看,又摸了摸布料,笑道:“李嬷嬷,这布料是去年的旧锦,经纬已经有些松了,您缝的时候用的线太粗,又缝得太紧,洗的时候一泡,线一缩,自然就裂了。不是张嬷嬷洗坏的。”
又转向张嬷嬷:“张嬷嬷,蜀锦是府里的贵重物,都有账册记录,李嬷嬷若真私藏,账册上定会有缺漏,您若怀疑,咱们可以一起去查账册,可不能凭空冤枉人。”
两人听了,都低下了头,互相道歉。元姬又道:“咱们在一个府里做事,就像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