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柞木时。
朱正勇几个人还在跟那点冻土较劲,累得满头大汗,进度慢得可怜。
江守业把木头放下,走到坑边,朝下看了一眼。
“咋的,这就没劲儿了?”
朱正勇拄着铁锹,喘着粗气,没好气道:“这地冻得跟铁似的,怎么挖?”
“哦。”江守业点点头:“原来立功不光靠嘴,还得靠力气。”
“可惜了,你这嘴皮子功夫,挖不动二两土。”
坑里其他干活的人顿时哄笑起来。
“江哥说得对!”
“就会耍嘴!”
“你倒是拿出点本事啊!”
朱正勇脸涨成猪肝色,气得差点把铁锹撅了。
江守业没再理他,转身招呼人:“来几个人,把这木头抬过去,准备开料!”
“好嘞!”
众人应和着,干劲十足。
朱正勇看着江守业的背影,眼里几乎喷出火,只能把气撒在冻土上,吭哧吭哧地猛挖。
几天下来,地基总算打好。
平整结实,灌了浆,看着就牢靠。
江守业让人放了挂鞭炮。
噼里啪啦一阵响,碎红纸落在地上,算是开了工,讨个吉利。
接下来起墙体。
江守业亲自带人处理木材。
砍伐下来的柞木需要烘干定型,不然容易开裂变形。
他在空地边搭了个简易的烘干窑,利用林子里捡来的废木料做燃料,控制着火候。
“火不能太急,不然外面焦了里面还湿。”
“排潮口开在这儿,蒸汽得走顺了。”
他一边干活,一边给旁边人讲解。
不少老乡和知青都凑过来学,看得啧啧称奇。
“守业这手艺,真绝了!”
“这木头烘得,油光发亮,肯定耐用!”
朱正勇几个人被安排去扛烘好的木头,沉得要命,一趟下来肩膀就磨红了。
“妈的,累死老子了…”一个跟班龇牙咧嘴地抱怨。
朱正勇阴沉着脸,看着不远处指挥若定的江守业,恨得牙痒痒。
“神气什么…早晚让你好看!”
墙体一天天垒高。
江守业时不时亲自上手,校正木料的角度,检查榫卯的契合。
他力气大,眼神准,往往几下就能把歪斜的梁柱扶正,看得旁人佩服不已。
进度比预想的还快。
眼看四面墙起来了,房梁也架上了。
周春友抽空过来视察,背着手绕了一圈,满意得直点头。
“好,真好!”
“守业,你小子是真能耐,这活干得漂亮,又快又扎实!”
“咱们红柳沟的娃娃,很快就能在这么亮堂的教室里念书了,你可是立了大功!”
他拍着江守业的肩膀,声音洪亮,毫不吝啬夸奖。
周围干活的众人也都与有荣焉,脸上带着笑。
“都是大家伙的功劳。”江守业道。
朱正勇正好扛着一根木头路过,听见这话,又看到周春友只夸江守业,心里那股邪火再也压不住。
他猛地撂下木头,发出咚一声闷响。
“连长,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周春友皱眉看过来:“你又咋了?”
朱正勇指着江守业,又指指周围干活的人,大声道:“这学校是大家伙一起盖的,力气是我们出的,活是我们干的!”
“他江守业不就是动动嘴皮子,指手画脚吗?”
“凭什么功劳全算他一个人的?这不公平!”
他那几个跟班也立刻附和。
“就是,活都是我们干的!”
“他就站那儿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