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耷拉着,还在往下滴着油花汤水。
脸上、脖子上红彤彤一片,像是被什么烫过,还沾着泥雪,嘴角破裂肿得老高,棉袄也脏得不成样子。
整个人狼狈不堪,活像刚从潲水桶里捞出来又挨了顿揍的落水狗。
他身后跟着那三个,也好不到哪儿去,个个鼻青脸肿,缩头缩脑。
“这…这是咋搞的?”周春友皱紧眉头,上下打量着朱正勇。
“掉锅里了?还是让哪个姑娘家的胭脂盒扣脑袋上了?”
朱正勇一见周春友,像是见了亲娘,差点哭出来,带着哭腔就嚎上了:“连长,连长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是江守业打的啊,他不讲理,还用滚烫的热水泼我们!”
“我们就是刚从地里下工回来,路过他那新房子,闻着点味儿,多看了两眼…他就…他就突然发疯,冲出来就打人啊!”
“您看看给我们打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另外几个狗腿子立刻帮腔,捂着淤青的眼眶。
“是啊连长,江守业太欺负人了,仗着自己是老知青,就对我们新来的下死手啊!”
“我们啥也没干,他就说我们惦记他的肉…然后就动手,你看把我这胳膊拧的…”
“呜呜呜,太欺负人了吧?”
朱正勇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和不公。
“连长,他关起门来大吃大喝,搞享乐主义。”
“我们知青下乡是来吃苦建设农村的,他倒好,吃肉喝酒,小日子过得比资本家还滋润!”
“这跟我们知青精神完全背道而驰啊!”
周春友听着听着,眉头越拧越紧,脸色沉了下来。
他掏了掏耳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会儿。”他打断朱正勇的哭嚎,眼神里带着难以置信。
“你们刚才说啥?江守业,无缘无故,冲出来就打你们?”
“还用热水泼你们?就因为你们路过闻了味儿?”
朱正勇被周春友问得一愣,随即梗着脖子,一副受害者的委屈相:“对啊连长,千真万确!”
“他就是这么蛮不讲理,我们啥也没干啊!”
几个知青也跟着嚷嚷起来。
“对,就闻了闻味儿!”
“他二话不说就泼热水!”
“还打人,您看我这胳膊!”
周春友气笑了,一脚踹在门框上,震得木屑簌簌掉。
“放你娘的罗圈屁!”
他叉着腰,瞪着眼前这几个不成器的玩意儿。
“朱正勇,老子带兵十几年,啥牛鬼蛇神没见过?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还是你觉得老子这连长是白当的?”
“闻味儿?红柳沟哪天不飘点肉香味?前些天江守业打了野猪,还半卖半送给乡亲们换粮换菜,怎么没见他冲谁泼热水?”
“人家吃肉,那是人家有本事,是拿命从山上换来的!”
“肯定是馋虫上脑,腆着脸去蹭饭,蹭不着就倒打一耙?还跑来跟老子告黑状?”
周春友越说越气,手指头差点戳到朱正勇红肿的脸上。
“你看看你们这德行,像什么样子?还有点知识青年的骨气吗?”
“我告诉你们,江守业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他要不占理,能把你们揍成这样?他肯定占着理!”
朱正勇被骂得脸色惨白,还想挣扎一下,嘴硬道:“连长,他…他真的…”
“真的个屁!”周春友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赶紧给老子滚回宿舍去,再放一个屁,老子现在就送你们去北洼子农场改造!”
“红柳沟送去的混账多了,不差你们几个!”
一听北山沟农场,朱正勇和几个狗腿子吓得腿肚子一软,脸彻底白了。
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