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光抱着孩子走了过来,语气依旧大大咧咧。
“对嘛!这才对嘛!”
“没啥过不去的坎儿!”
“这小女娃多招人疼!以后,我就是她半个爹……”
“你怎么说话呢!?”肖艳红带着哭腔嗔怪地打断他。
程明光连忙改口,但脸上却是笑得灿烂。
“啊,对对对!说错了,说错了!艳红也是她半个妈!”
“总之就是,咱们肯定帮着你把这女娃拉扯大,对吧?”
“要是没你王主任,哪有今天的我程校长?”
“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成芳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她只是继续专注着往自已嘴里送食物。
只要进食,就会恢复力量吧。
见状,程明光也是继续感慨,语气认真了些道:
“可算是支楞起来了啊!”
“王主任,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个娃呢!”
“就算是为了她,你也得站起来!得站得比谁都直挺!”
“我们衡河中学,也等着你呢……”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直视王成芳的双眼:
“你说过的,我记得是去年的高考动员大会吧……”
“对于一无所有的人来说,除了拼命向前,没有第二条路!”
“是不?这可是你自已说的话,你得听吧?”
程明光絮絮叨叨地说着,用她自已的理念反过来激励她。
王成芳继续又快又急地吞下口中食物。
对……没错。
自已还有女儿。
还有……衡河中学。
这两个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
一个决绝的念头,如同熔岩般在她心底涌动成型:
对丈夫的思念、对女儿的愧疚、对命运不公的愤慨,好像全部都化成了推行衡河中学继续前进的动力。
不仅仅是为了拯救那些“一无所有的孩子”,似乎也成了她自我救赎的唯一方式。
是她对抗残酷物质世界的唯一武器。
在这一刻,她与程明光这种相互扶持的战友情,达到了毋庸置疑的顶峰。
“谢谢。”
她吃完最后一口粥,放下勺子。
终于抬起眼,对程明光展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程校长,你手艺真不错。”
程明光被她这样直白的感谢,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没啥没啥!这不也是熟能生巧嘛!”
又低头逗弄起怀里的小婴儿。
那小女娃竟然也像是感知到了母亲情绪的变化,咯咯地笑了出来。
“哎,对了。”
程明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抬头问道。
“这女娃,起名字了没?”
“嗯……”王成芳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她爸爸,给她起好了。”
这一次,提到逝去的丈夫,她似乎不那么回避了。
“叫啥?”
“就叫林若筠。竹子的筠。”王成芳回道。
“林若筠……”
程明光琢磨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这名字好!有筋骨!”
“像棵小竹子一样,风吹不倒!”
“对不对啊,小竹子?”
他又逗弄起怀里的婴儿,林若筠再次回应以清脆的笑声。
……………………
时光的洪流,裹挟着衡河中学这艘巨轮,以无可阻挡之势向前飞驰。
王成芳重返岗位之后,将心中所有的悲痛与力量都倾注到了工作之中。
衡河中学这棵幼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