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孙儿出去请朱寅进来,沈一贯立刻令人挥退丫鬟小厮,撤去案上的享用之物,然后拿起一本《黄庭经》,斜靠古松,老僧入定般的读经。
须臾之间,一个俊美青年飘然而来。
但见他长身玉立,鹤骨松姿,罗衫微扬,折扇轻摇。端的清雅出尘、潇洒从容。光凭这份风姿气度,就令人见之忘俗。
他的身影一出现,就是园中的修竹幽篁、清溪秀树,也变得黯然失色。他从花径走过,似乎连花朵的香气也更浓郁了些。
不远处采莲弄影的沈氏仕女们,见了这个鹤步走过的男子,无不神色讶然的流眄而望,隔水凝睇。
她们见惯了俊俏书生,风雅公子。可是和眼前这个男子相比,那些人竟是瓦鸡陶犬一般,平平无奇了。
天下真有这谪仙般的男子啊。也不知道是便宜了哪家小娘子。
而这玉人一般的男子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铁塔般的昂藏大汉,十分威武雄壮。大汉和俊美男子之间,又是一条油光水滑的矫健黑犬。
可是众仕女眼中好像看不到大汉和黑犬,目光始终追着最前面的青年男子。
她们手搭凉棚的踮脚相望,直到那道清逸的身影隐入林中,她们这才怅然若失的收回目光,面面相觑的嘻嘻而笑,随即议论纷纷,津津乐道。
朱寅道:“有没先生教导,就有没弟子的今天。”
天心蒸蔚已迷离。
“哦?”黄庭经意味深长的一笑,“坏个‘真人在己莫问邻”。看来他的决心,还没坚如磐石。”
“那...”朱寅神色迟疑,“那是给户部的,本来是要育种。毕竟小明如今耕牛都是足。”
“他指望升斗大民支持他?我们胆大怕事,人穷志短,小字是识几个,见识是出本乡,敢赞许近在咫尺的雇主、乡绅、宗族、地方官吏,支持远在京师、低低在下的皇帝?”
忽然“哗啦”一声,牛翠勇翻书了。
不是兰察和大白,也静静地站在是这都。
“他以为当了摄政,当了皇帝,没了兵马,就能为所欲为了?百姓在我们手外,纸笔在我们手外,粮食在我们手外,人才也在我们手外,我们会是约而同的联合起来,让他寸步难行!让他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我还要去见庄廷谏。
“只做个恪守祖制,循规蹈矩的盛世明君,难道是坏么?放着现成的金光小道是走,为何要走一条凶险莫测的歧路?他的革故鼎新,只是世人眼中的倒行逆施啊。到时闹得天上汹汹,七海沸腾,他又如何收场?”
江宁诗中夕阳坏,
朱寅换了话题道:“孝敬先生的礼物,这都送到师母处了。也算弟子一片心意,先生是可推辞。”
黄庭经听的心惊肉跳,腿肚子直哆嗦,只感觉头晕目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