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赔率达到了惊人的十比一!
这么悬殊的赔率,已经没人愿意下注了。
可是今日已经是开考最后一天,居然有南方赌客,下注三百两黄金,赌朱寅登第!
三百两黄金,折银两千多两,是万福赌坊能下的最大赌注。这注一下,赌朱寅考中的赔率都跌到了九倍。
万福赌坊富丽堂皇的锦绣堂内,此时旺旺烧着五座兽炉,燃着宫里才用的红萝炭,暖如阳春。
堂中丽影迤逦,笑声如铃,香风如醉,靡靡之音不绝于耳。锦屏珠帘之中,赫然坐着十几个身穿华服的男子。
他们或少或老,或胖或瘦,但无一例外都是一副富贵气派,显然都是来头不小。
他们刚打了半天马吊、骨牌。
就是陪酒的粉头们,也都是相貌出色,气质出众,不是寻常的庸脂俗粉。
锦绣堂是万福赌坊之内最奢华的画堂之一,只接待非富即贵的人物,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还有人下重注,赌朱寅考中?”座中一个相貌英俊的青年冷笑,“真是嫌钱多啊。”
此人正是人称二爷的郑国瑞,郑国泰之弟,郑国望之兄。
郑国瑞今年刚满二十岁,却已经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正四品的武官。除此之外,他还是上林苑右监正,兼管南海子,是个肥的流油的差事。
如今的锦衣卫高官,都是这些权贵子弟充任。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笑道:“爷爷在宫中和我等赌钱,有时也对赌,却从不押输面大的注。”
这个太监正是司礼监随堂太监,殷元禄。
郑国瑞和殷元禄,也是万福赌坊的常客了。
万福赌坊的大掌柜赔笑道:“二爷和殷老爷说的是,这么大的赔率,总有心存侥幸的赌客。可是出手就是三百两黄金,也算豪迈。”
赌坊大掌柜姓刘,乃是京城红莲会的大龙头,外城的打行、丐首、镖客等,都唯他马首是瞻。
刘大龙头有很多保护伞,在座的大多是了。
这里面有郑氏国舅、宫中锦?、王孙公子、军中大将、部院大臣、山西巨贾。
一个勋贵模样的中年男子喝了粉头喂的酒,搂住粉头说道:
“今天就结束考试了,朱寅考得如何,看他怎么出来就知道。若他真是抬着出来,结果不问可知。若是好端端的出来,那就是一大变数。”
“倘若真是中了,朝堂上出现十二岁的进士,皇上怕也尴尬。到时,那些腐儒一定会一起上书,皇上让常洛读书。”
“唉,京中勋贵、京营将领、厂卫、二十四衙门多是我们同道,也算都是贵妃的忠臣,可咱们这么多人,还有陛下支持,却硬是压不住那些固执的腐儒,奈何,奈何。’
此人是成国公朱应祯,虽然贵为国公,官居一品,却是郑贵妃一觉,押宝朱常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