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已经快满一岁了,虽然还是吃奶为主,但已经能吃点容易消化的东西了。
莫韶等四人都是潦倒之士,家境都不好,很久没有吃到这么丰盛的酒菜了,当下也不客气,纷纷开怀痛饮。
朱寅当然不是滥好人,他结交这四人,当然是仔细观察后筛选出来的人才。
能力和人品都比较靠谱。值得他结交。
几杯酒之后,有了一点酒意,四人中最年轻的何必忽然看着莫韶关心的说道:
“莫师兄,你喜欢算学,却终究不是正业啊。”
“见兔顾犬未晚,亡羊补牢未迟。莫师兄,你年才三十,若是能浪子回头,奋发图强,专心科举,也还来得及。好不容易进入南雍,怎能不务正业,自抛自弃呢?”
莫韶停下酒杯,正色道: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何师弟,君子忧道不忧穷。宁知白首之心,不坠青云之志。为兄为数道而孜孜以求,科举之心早就淡了。”
“唯所憾者,愧对妻子而已。让他们母子吃糠咽菜,粗茶淡饭,吾之过也。”
说到这里,神色有点黯然。
年近五旬的商阳忽然大笑。
“哈哈!感时思报国,拔剑起蒿菜!我五岁读书,弱冠弃笔投戎,随徐文长入襄懋公帐下,参赞抗倭,戎马倥偬,不负男儿之身。”
“可是造化弄人,胡襄懋公罢官夺职,含冤自尽。我终究报国无门。而立之年重拾书卷,再习八股,江湖夜雨十年灯,倏忽半百之年,可悲可叹,可悲可叹!”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潸然泪下,滴落酒杯。
朱寅见他如此伤感,不禁为之动容。
韩尚也叹息一声,“少年时,我也曾轻裘肥马,长剑高冠,扬眉吐诺。也曾走马章台,粪土功名,睥睨权门。自以为‘镜死不改光,兰死不改香‘。”
“可笑如今年过三旬,四面碰壁,蹉跎半生终至一事无成。到头来,还是违心投身科场。”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考科举又能如何?自古华山一条道啊,别无他途,别无他途!”
“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十年寒窗又何其艰难?怕是皓首穷经,也无中举之日了。”
酒入愁肠,他已有三分醉意,苦笑道:“这酒太烈了。唉,这酒太烈了啊。”
莫韶叹息道:“你怕是醉了,酒不解愁,莫要贪杯才是。”
朱寅环顾几人,铿然说道:“诸位师兄莫愁前途无知己,总有天下识君时。十年饮冰,难凉热血。沧海横流,方见英雄本色。”
“苏子云,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士之才,亦有坚韧不拔之志也。守得云开见月明,几位师兄志虑忠纯,何患不会时来运转?”
“大丈夫岂能郁郁乎久居人下?若教他年一逞青云之志,才不负平生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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